《在人间》是一部让艺绽君觉得难以评价的剧集,短短8集不到一周就要播完。这个“难评”并非褒贬,而是因为在观剧过程中感受到了大脑爆炸、脑细胞大量死亡,最终只能用一个相对中立的词汇来形容这部“神剧”。
《在人间》共8集,隶属于爱奇艺的微尘剧场,这一剧场的特点是短小精悍。主创团队中有知名导演兼编剧徐兵(代表作《红色》《新世界》),演员阵容包括赵丽颖、尹昉、周一围、董子健、孙千等热门演员。起初,艺绽君并没有想到徐兵会玩得这么大。
如果你只看了前三集,可能会认为这是一个讲述都市男女的小甜文。顺风车司机徐天(尹昉 饰)连续17次被同一名女乘客贾小朵(赵丽颖 饰)叫车,他爱上了对方并在第17次接单时决定告白。但在半路遇上了贾小朵的前男友王阳名,为了摆脱前男友,贾小朵假装与徐天好上,并拉着徐天前往一家密室逃脱。
故事并没有按照通常的都市感情剧发展。徐天突然从爱情线抽离,为了接近贾小朵并了解她是否对自己有好感,他来到一家与心理咨询有关的科技机构成为内测员。这家机构可以让他进入大脑中的虚拟空间,在空间中他可以成为任何人,而徐天选择了成为贾小朵。
当内测开始,徐天以贾小朵的身份进入虚拟空间,却意外地搭乘了一辆高速前进的火车。在这列车厢里他先后遇到了困于往事等待母亲回信的外科医生虞旦,焦虑身材拼命减肥的健身女柳条儿,以及情绪难以控制拒绝交流的外卖员铁林。贾小朵在虚拟空间中的任务是驱赶和摆脱这些人,因此她先后摆脱了虞旦和柳条儿。但在摆脱铁林的过程中,她与徐天在下雨的城市间漫游,徐天因为贾小朵的一句下线告别而意外车祸身亡,贾小朵也就此下线。
然而,故事在这里发生了惊天大扭转。回到现实的是贾小朵,而不是徐天。贾小朵被告知从来就没有徐天,只有贾小朵,虚拟空间内测也不存在,贾小朵在虚拟空间遇到的人正是她的副人格。观众和剧中的贾小朵一样开始怀疑人生,明明是有些甜分的恋爱戏,怎么突然变得科幻和烧脑?
直到第7集,这个谜底仍未揭示。《在人间》的整体设定非常大胆,创作者似乎一开始就打算挑战观众的认知。过去的影视剧创作常常考虑观众的接受度,但这次《在人间》完全没打算“降维”。从已经播出的剧集来看,创作者早就规划了一个完整闭环的多重人格设定,谜底并不打算一上来就揭晓,反而要让观众从迷雾中抽丝剥茧,跟随剧中人一同体会迷茫、空虚和孤独。
全剧还埋藏了不少细节和“梗”,如代表着庄周梦蝶的蝴蝶,始终频闪的灯,突然出现的鸵鸟,间歇跳动的城市街景。空间在虚拟和真实之间反复横跳,观众如同剧中的贾小朵一样困惑与懵懂。徐兵的浪漫主义在此展现,当一切都变得虚假不可控,贾小朵或徐天唯一能紧紧抓住的只有对彼此的信任和对爱情的坚定。这种通过极端时空塑造的感情基础无比厚实,深深打动着荧幕前的观众。
这种独特而难以言喻的观剧体验,实在是国产剧难得一见的创新。从技术手段来说,《在人间》采用了多种新奇大胆的拍摄手法去构建虚拟世界,希区柯克经典镜头的使用,木偶人拍摄技法的灵光一现,以及惊为天人的水滴运动镜头和一镜到底,各种新技巧在剧中用得淋漓尽致。一部短剧竟然还用上了雪山崩塌、水上火车、城市崩溃等电影级别的特效,不仅燃烧了经费,更是对科幻内容的尊重。
或许客观来讲,《在人间》的创新让人欣喜,但也令人感慨。它的观看门槛注定了其小众定位,短剧长度难以维持社交话题的热议水平。当国产剧观众终于可以像破案一样逐帧观看,并寻找蛛丝马迹来推演剧情,《在人间》的这场影像实验已经达到了八成的效果。它证明了国产剧从来不缺耐心且高质的观众,多给观众些真正值得反复咀嚼的内容,不怕观众看不懂,也一定会有市场买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