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有家长把“希望杯”喊成“绝望杯”,都在忽视了一个核心的问题:造成家长绝望的原因,并不是在于这次考试没戏了,而是进民办初中的敲门砖没有了。但是,我们有没有想过,我们的敲门砖,为什么要交给一个连承认自己做没做过都遮遮掩掩、躲躲闪闪的机构呢?为什么要交给一个以赚钱、刷题为己任的教育机构呢?为什么要交给一个既不公开也不透明的组织方呢?
——汤汉涛
反转,再反转,求证,再求证。这就是过去的一周,媒体和希望杯组委会、“希望杯浙江工作站”之间的拉锯战。先是媒体报道说,杭州的二试给取消了,随后北京方面总部回应,一切正常,没有终止杭州的比赛资格。而当记者再次打电话给杭州希望杯组委会时,却告知确实取消了,正在逐级通知。这事儿也算时雾里看花,北京、杭州,说法不一,让人是看不清道不明,好一顿迷糊。笔者注意到,这次的风波,有人把其中的原因总结为:避避媒体的风头,树大招风。不过,我倒是挺想问问“希望杯”浙江赛区组织方一句:究竟是什么招风?是树大,还是背后让人厘不清的问题?
(各大媒体报道)
全杭州超过1万人,全省超过8万人。这段时间风头能盖过楼市的,恐怕只有这“希望杯”奥数大赛了。“希望杯”者,一家杂志社办的号称“给数学爱好者”的竞赛,竟然吸引了全省8万人参加,要知道根据2014年的统计数据,浙江的小学生总数接近350万,也就意味着有超过2%的学生参加了对“奥林匹克数学”表达了浓厚的兴趣的比赛。
(家长们冒雨陪考“希望杯”的场面)
那么,这个比赛究竟是谁办的?全国主办方说:七八年前委托一家叫做浙江奥数网的机构办的。百度搜索“希望杯 杭州”得到的第一个链接,是一个叫做“希望杯”浙江工作站的机构,查询域名后发现,这两家机构,都属于一个叫做睿达教育科技股份有限公司。没错,就是举办睿达杯的那家培训机构。而睿达的回应是,今年不是他们举办的。对此,北京方面表示,他们没有更换过合作机构。
那么问题又来了,“希望杯”为什么要被媒体人惦记?或者说的直白一点,全民想让孩子更优秀的时代,我们凭什么阻止孩子上进?回答这个问题,或许我们可以看看睿达在比赛中做了什么:每年,都有一项叫做“希望杯·睿达杯”的夏令营和冬令营,目的是为了让孩子在当中学习成长。那么,这个夏令营和冬令营是慈善机构吗?睿达的主业又是什么呢?官方主页上的介绍是这样介绍的:睿达资优教育是一家涵盖资优生培训、全日制学校、教育产品研发、在线学习、图书出版、创新实验中心、师干师训学院、教育第三方测评等领域的大型综合性教育机构。那么这个机构收钱吗?在他们的主页上,六年级小升初的竞赛D班,报价1800元/期。
(学费截屏)
左手竞赛主导权,右手开班授课,这样的竞赛就像是挖好了坑,等着家长们往里面跳。在希望杯浙江工作站的宣传文案中,我们看到了类似于“向全省各地市热点初中报送小学四五六年级获奖学生名单,以供今后招生时参考”的文字。而此时,这个网站已经被关闭,除非使用百度快照,我们或许很难找到这当中留存的文字,不过还好的是,新媒体时代有个工具叫截屏。
(文字截屏)
各位看官估计还有印象,杭州市教育局曾经在去年的11月,做出了“11个严禁”,这当中就有严禁各个民办初中面试招生和学科竞赛挂钩。前有禁令,为何后还有报送名单的说法呢?如果您是喜欢玩文字游戏的人,您可以发现,11个严禁中没有说到民办初中不可以接收材料的说法,更何况,杭州市教育主管部门只在2013年的文件中明确,不得向学生索取学科竞赛成绩。一个是索取,一个是主动给予,说法不同真的是玩文字游戏的空间吗?我们来看看上海的政策规定:严禁上海的民办初中接收学生的竞赛材料。或许看到这个,大家就能明白,什么地方是真下决心,什么地方是在做样子了。就像这边规定杭州中小学不得为培训班考试提供场地,那边考场就设在了三所高校里一样,办法总比困难多。
(杭州市教育局十一项禁令)
当我们把这当中的逻辑再次厘清的时候,作为父母的您还会认为:招媒体这“风”的原因是树大吗?似乎我们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只要孩子拿了成绩,就有机会进民办初中当中的名校,于是尽管教育主管部门“三令五申”,我们的父母却是“三五成群”赶考,甚至有一些得知“希望杯”二试被取消后,有家长把“希望杯”喊成“绝望杯”,都在忽视了一个核心的问题:造成家长绝望的原因,并不是在于这次考试没戏了,而是进民办初中的敲门砖没有了。但是,我们有没有想过,我们的敲门砖,为什么要交给一个连承认自己做没做过都遮遮掩掩、躲躲闪闪的机构呢?为什么要交给一个以赚钱、刷题为己任的教育机构呢?为什么要交给一个既不公开也不透明的组织方呢?
是时候告别各类杯赛了,是时候重新审视和制定民办初中招生的规范了,是时候对于尾大不掉、权利过分集中的民办初中,进行严格的招生监管了。处于阳光下的竞争,才是对所有家长最公平的结局。这,才是我作为一个家长的希望!
作者:汤汉涛 (制片人)
浙江电视台钱江频道《九点半》栏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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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编辑:邵欢 牟红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