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重庆朝天门批发市场,冉光辉戴上儿子冉俊超送的手表。2010年父亲节,在重庆朝天门批发市场的人潮中,“棒棒”冉光辉肩扛货物稳步前行,粗糙的大手紧紧攥着年幼的儿子——肩上压着生计,手里牵着希望,这一瞬间被摄影师定格。
15年后的父亲节,儿子冉俊超已长大成人。刚刚结束高考的他用攒了许久的零花钱,给冉光辉买了一块手表和一件新衣,站在15年前拍照的位置,为父亲送上父亲节礼物。摄影师再次按下快门,曾经的小男孩已比父亲高大,而当年年轻力壮的父亲,眼角已悄悄爬满皱纹。
冉光辉今年56岁,2007年从老家重庆垫江来到朝天门批发市场做搬运工,当地俗称“棒棒”。十几年间,他的生活轨迹几乎一成不变——每天清晨到市场揽活,步行数万步,扛货、拉货……晚上七八点才能收工回家,经常忙得顾不上吃午饭,一年到头仅春节休息几天。“除了力气不如从前,其他都一样”,冉光辉说。
随着时代发展,冉光辉运货的工具不断变化。从最初用竹棒挑货到改用肩膀扛,再到2015年换上板车,2020年升级为电动板车。“工具在变,但养家的心没变。”
他的生活也有不小的变化。2016年,冉光辉用积蓄在重庆买下一套60多平的房子,一家人告别了昏暗的出租屋。“现在家里亮堂堂的,儿子学习也有自己的书桌。”说这话时,冉光辉眼角漾着笑意,历经岁月磨砺的皱纹更加明显了。
从出租屋到60多平的房子,冉光辉和妻子瞿光芳相濡以沫,全力托举了这个家。儿子冉俊超健康成长,成为冉光辉夫妻最大的欣慰。
生活的重担在冉光辉身上刻下了印记,肩膀酸痛、腿脚发麻……面对常年扛货落下的各种小毛病,他总说“扛扛就过去”。如今,年近六旬的他搬重物时需要别人帮忙才能扛上肩膀,但他选择咬牙坚持,“再扛8年,等儿子成家立业,我就松口气。”
在儿子的陪伴下,冉光辉踩着斑驳的石阶一级级向上,他的背影与15年前重叠,依旧挺拔,只是鬓角已白。或许这就是父亲最动人的模样——用沉默的脊梁,丈量出爱的年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