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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疫情让地球上一大半人体验了小半年的“家里蹲”。
原以为能就此过上快乐的肥宅生活,但在我们经历了几个月不出门,在家工作/学习好像也没有大家想象中那么美好。
正当我们宅到自闭,上个月全球科技巨头竟然宣布: 未来,我们准备永久WFH*啦!
*WFH = Work From Home/在家办公
这其中不乏我们耳熟能详的大公司:Twitter和Facebook、加拿大电商平台Shopify、加州的数字货币交易所Coinbase…
他们推崇永久WFH的理由也很简单 ——对员工和公司管理者来说,这是双赢的决定。
如果你是员工,早上睡到自然醒,泡杯咖啡坐到电脑前就可以工作,也不用经受上下班高峰的堵车、地铁长时间的拥挤。假如原本你在市中心工作,现在就可以搬去生活成本更低、环境更宜人的远郊。
你甚至可以一边环游世界一边工作了,只要找到Wi-Fi就能随时随地干活。
相应的,如果你是公司的管理者,运营成本会下降。除了省去办公室的租金、商用水电和零食饮料费用也能免去,粗略算算能砍掉一大笔开销呢。
不过,永久WFH也没有我们想象中那么完美。国外科技公司宣布永久WFH的决定在外网引发了大规模探讨,在这里我们为你总结一些主要的反对意见。
首先,永久WFH会导致三大问题:企业文化流失、团队士气减弱、冲突难以平息。
近距离互动对于团队合作是很重要的,远程办公替代不了人与人面对面交流的体验。试想一下,永久WFH意味着你得与Zoom、商业邮件或微信天天见。如果你单纯想靠这些冰冷的通讯工具增进同事之间的革命友谊, 那简直比维持一段异地恋还困难。
公司不仅仅是办公场所,也是员工重要的社交平台。除了工作本身,午休同事间的八卦、生日聚会的庆祝、零食饮料的分享、欢乐的郊游团建也是公司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如果失去了这些活动,员工就少了很多互相了解的机会,那公司真的就变成了一台没有感情的效率机器了。
永久WFH还会让冲突更难平息。假如你在公司上班,一不小心和同事发生冲突,也许你会看在“未来还要一起共事”的份上退一步和解。但如果在网上沟通,你很容易把同事当成一个虚拟的账户,而不是活生生的人,敌意和警惕心难免会加重。
这也是为什么最近全球互联网都呈现出一种 “戾气变重了”的趋势。因为全球人民居家隔离太久了,不怎么出门与人交流,每个人的社交能力都出现了显著的退化。
其次,永久WFH会导致企业雇佣国外便宜的劳动力。尤其在 当地法律对员工职业保障(job security)不完善的情况下,这种已经存在的情况可能会变本加厉。 既然都没有办公室了,公司也没必要招本地人了,直接去印度、东南亚等地寻觅更便宜的劳动力。
但公司能否做到 大规模 全球招工,取决于它的组织结构。如果一个公司的人事决策是自上而下的,比如像国内的私营企业,老板要求你走人你不得不走,那么公司的确能从这个模式中快速盈利。
而像硅谷某些独角兽科技公司,短时间内是很难大规模雇佣国外便宜劳动力的。一旦员工发现公司向新兴市场招人,他们会抗议在网上发帖实名反对,借助媒体的力量对公司施压,工会也会站出来保障员工的权益 。
另外,很多国外的公司都有下属员工给上属领导评级的传统,提出这个提案的上属领导肯定会在下一轮评级中被员工打上一堆差评,全球招工的推行自然是困难重重。
第三,如果实体的社交平台没了,这会增进员工隐形的社交压力。
也许你会觉得奇怪:哎?永久WFH对社交恐惧患者难道不是天大的好事么?可惜现实没那么简单,永久WFH会给各种员工带来不一样的困扰。
一方面,永久WFH会让职场新人无法融入公司的团队。
破冰活动、集体团建、咖啡机间的闲聊、午餐外出觅食…这些场合能让新员工更快领略公司文化和工作氛围。如果不熟悉业务,他们也能第一时间得到答疑。但如果在家工作 ,沟通的时间成本会上升。遇到问题时,ta可能不知道找谁请教更合适。
永久WFH也涉及到一个公平性的问题。与老员工相比,新员工不得不打破更高的社交壁垒。 如果老员工在办公室一块共事过,那一开始就在家办公的新员工,可能永远没法像老员工那样彼此熟知。
另一方面,永久WFH会让不善于社交的人面临被边缘化的危险。你有没有想过,当你闷在家里刷剧追综艺时,没准公司里的社交达人们就在你看不到的地方长袖善舞了呢。
事实上,一旦你把办公室这层公开的社交平台剥离,职场社交的“马太效应”将会愈演愈烈——擅长社交的人继续在外风光无限,而失去了日常口头交流机会的社交恐惧者将会在家里越来越自闭。
另外,永久WFH对有事业心的员工也绝非善事,他们向管理层晋升的道路变得更坎坷了。永久WFH要求你花更多的时间和精力去表现自己,毕竟在远程办公的模式下,能施展你人格魅力的场合是非常有限的。
最后,在家办公容易效率低下,长期自闭会影响心理健康。一个人WFH的工作效率要看ta的自控力够不够强,外界的干扰因素多不多,以及你的工作类型是否需要安静独处的环境。
如果你执行力不高,在家办公也许会加重你的拖延症。很多人也不习惯把家当成工作场所,因为家是放松的地方,一旦把工作带到家里,就像上班时间无限期被延长了,整个人永远都是随叫随到的状态。
如果你家里有熊孩子或者宠物需要照看,那么工作难免会注意力不集中。当你的工作涉及写代码、设计、写文章,也许你比其他人更需要独处,但长久WFH容易让人抑郁,今年的疫情就应证了这一点: 居家隔离久了有害身心健康,2020年的我们比任何时候都更渴望与世界产生互动。
比起永久WFH这种极端的工作方式,Twitter的做法更值得我们学习。
早在去年,Twitter旧金山总部就酝酿起一个新的办公模式。它设计了一个2000平米供200人使用的共享办公空间,来代替原先的老办公室。Twitter建议全公司每天三分之一的人出现在办公室,其余的人可以根据自己需求(看心情)轮流上班。
Twitter在推行永久WFH的同时,不忘保留一个小型的办公室。这样做既保障了大家的办公自由,也满足了一小部分人的社交需求。我们能 从细节处看到Twitter以人为本的企业文化。
永久WFH听上去像是24小时开启度假模式,但现在看来,办公自由的代价也是很高的。 我想,或许我们讨厌的不是工作本身,而是不合理的工作方式吧。
Reference:
https://www.forbes.com/sites/danabrownlee/2020/05/18/twitter-square-announce-work-from-home-forever-optionwhat-are-the-risks/#37e37bcb256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