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ive. Share. Lose.

给予 分享 和舍得

Lest we die unbloomed.

唯恐我们还未开放便已死去.

这是一部根据真实事件改编的电影，由戴恩·德哈恩与丹尼尔·雷德克里夫主演，而故事的背景，就被设置在20世纪40年代美国哥伦比亚大学震惊一时的谋杀案——“卡默勒之死”之上。

艾伦·金斯堡：“垮掉的一代”的灵魂人物，是美国当代诗坛和整个文学运动中的一位“怪杰”，曾自称在形式和精神上师承惠特曼，神秘气氛上得之于布莱克。

卢西恩·卡尔：“垮掉的一代”最初的缪斯与核心，后成为美国合众国际社的资深新闻主编。

至于其余两位：杰克·凯鲁亚克和威廉·巴勒斯，两位巨匠青年，则以疏狂漫游、沉思顿悟的人生态度抒写了“垮掉派”的理想，并交替写就了电影的原著，一本硬汉侦探小说与存在主义挽歌的综合体——《而河马被煮死在水槽里》。

作为一部传记片，电影以倒叙的述事方式、复古风格的色彩基调、迷幻摇滚般的梦境及多变的摄制角度成功构画了四位青年因为对文学小众化的理解，思想上惺惺相惜而汇聚在了一起，他们共同反抗墨守成规的教育制度、揣摩创新文学、纸醉金迷亦疯狂堕落，却在最终由于一场谋杀案而怀着沉重的心情各奔前程的故事。

打破生活的圆环

正如亚里士多德所言：“没有任何天才人物不带有疯狂的特征。”

而卢西恩·卡尔，这一可以以“引诱浮士德的撒旦，又是掌控梦境的墨菲斯”来形容的男子，即是所有反叛精神被激发而生的诱因。

意料之中，卢西恩有恃无恐地以自己的魅力将艾伦网住，他用酒精、烟草和致幻剂，将艾伦引入了一个其久所向往却不得其门的世界。在那里，他又结识了威廉·巴勒斯和杰克·凯鲁亚克——之后“垮掉派”的另两大核心人物。投缘的四人就在那样一个堕落的世界里愤世嫉俗，开展一场名为“New Vision”（新视界）的文化运动，亦不断地沉沦、放纵与创作。

混乱与冲动似乎永远是迷途者们躁动不安的原罪。当一群年轻人在二十来岁之时突然发现这个世界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骗局，使聒噪愤怒的人生变得愈加绝望，这种毁灭性的痛苦令其万劫不复，所以他们以一种以卵击石的决绝挑战权威，并与冰冷的社会制度死磕到底。

“重生”后的“垮掉派”脱胎换骨，不再是在谨小慎微的学府里我行我素，而是于夜晚在图书馆掀起了一场革命——他们将橱窗里国家主义的经典文学毁掉，并全部改换为“禁书”；又把各类借阅的书籍都用小刀划成碎片，想要把心中的厌恶、不羁以露骨文字的形式在众人面前展现得淋漓。正如影片中借艾伦之口阐释的独特宣言：“向世界宣称道德的死亡，自我的表达，真实、不受限制、未经审查的自我的表达。”

这是理想主义者的挽歌， 亦是乌托邦毁灭的启示录。

杀死“垮掉”的爱

可日后的事实证明，卢西恩仅仅是这场运动的“精神领袖”。他只是一再利用其沦陷者来为自己写作，对艾伦是这样，对戴维·卡默勒亦是如此。

谈起戴维，这个对卢西恩有终身影响的男子，便不免提及两人之间那段非同寻常的关系。自卢西恩儿时为了逃避他自杀未遂之后，戴维就一直以老师、监护人、尾随者和爱人的多重身份存在其身边。他的爱慕贪恋使卢西恩无比憎恶，并最终催使了卢忍无可忍地将其杀害，他用童子军小刀扎了戴维上胸部两下，在其人事不省过后，用鞋带绑住他的手，又在裤子口袋里塞满了石头，将戴维推进了哈德逊河中淹死了。然后，卢西恩就被抓入了监狱。

在狱中，卢西恩恳求艾伦为自己书写辩词，大多是关乎如何开脱的言辞。有一刻艾伦差点就要被打动答应了，然而，他最后的辩护词是一份谋杀案，至于内容，即是卢西恩是怎样杀了戴维的。

看过了证词后，卢西恩几近疯狂地央求艾伦，求他保住自己，而这回艾伦只是望着他，默不作声……

命运之圈，从未改变

无论是书还是电影本身，都在告知人们：Life is a circle, and there is nowhere to run away.（毕竟，生活就是个圆环，而我们无处可逃。）

类似“轮回”的象征物，如地铁、杯口等的不断出现，包括卢西恩对叶芝“要想重生，必须先死”的引用与其两次尝试上吊，生与死，或者说濒死也成为了一种轮回，甚至艾伦那位罹患精神疾病的母亲的多次出现也是一样。

若说一个时代的诞生往往始于鲜血与谋杀，则这个时代的毁灭也通常是因为最初种下的祸根。

书的前四章，无业、吸毒、酗酒、自残以及性混乱的循环状态是“垮掉的一代”的真实写照。他们讨论理想与现实，但距离相当遥远；认为随处撒一把大麻种子，来年就可以不劳而获地赚钱；也苟同终极社会应该人人都是艺术家，云云。

而对于卢西恩本身，自人生觉醒起，就带着躁动开启了逃离，他回避生活，抨击人世，逃到了诗的世界；再从诗歌中出走，逃进“新视界”的文学运动中，宣扬至高的思想自由，而不为实业；最后又避之于海上，未果后渴望从囹圄中出脱。

他喜爱各类富含新思想的诗歌，说出的每一句话都具有影响力——“First thought，best thought.”却借着“我只擅长开始”从不自我创作，想要别人在文章末署上“Lucien”的字样。

亦不似艾伦那样能发自内心地感觉灵魂自由、酣畅，虽然不为世人所理解认可，但是他全然不在乎，只要能冲破这个破旧世界的规则，不似提线木偶般被束缚于各种方形条框之中；能大干一场，建立属于他们自己的秩序，就好。

所以每一次，卢西恩都指望着自己的守护者能清理前方的拦路虎，却不知自己深陷一个个生活的圆环，循环往复，只永恒地活在逃离的过程中。

而这般人生注定会以悲剧收场，卢与卡默勒这两人正好凑成绝配，让每个人的神经均濒临崩溃，或像小说中威尔端出来的那盘旧刮脸刀配芥末酱——怎么吞下去都是伤害。

而我们也活在亲情、友情和爱情的轮回中，存在于更高维度的一种循环中，即便轨迹不一定是圆，也是一种变相的首尾相连。轨迹的打破并不意味着终止，而是一个个新的开始，即如同戴维的死打破了“垮掉派”的圆环，催使四个人走上了新的人生旅途，有些甚是人生巅峰。

因此，既然不能出离于这些圆环，不妨应对生活本身，寻求生活的本质。试着在循规蹈矩之中活出灵魂的自由，最浪漫，最真性情，亦最勇敢潇洒。

文字：蒋淑珺

图片来源于网络

编辑：王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