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大,是孩子们从梦里落进了现实。
照片,是住在摄影师心里的孩子。
在“85后”小学体育老师张内咸的摄影作品中,孩子是永恒的主题。做着鬼脸,骑着拖把,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躺在菜地里晒太阳……似乎在每张照片中,都能找到一种天真的叙事,每个观者都能看到自己小时候耍宝的样子,诚实且不拘一格。
“这就是小孩,这就是孩子”,孩子本该如此。丰子恺在《给我的孩子们》里曾这样感慨:“我的孩子们,我憧憬于你们的生活,每天不止一次!”每个人都是孩子,只是很多人穿上了大人的外衣。
久违的顽童天性,是张内咸拍摄照片中的专属滤镜。他的照片色彩浓烈,个人风格极为突出,绝不仅仅是因为他“只是比一般人会拍照的体育老师”,他也为自己的作品贴上了只属于自己的色彩标签。张内咸不喜欢孩童们在传统管教下产生的拘束、内敛和不自然的状态,打动他的都是小孩子们自然玩乐、打闹,有时甚至是很疯的画面。
湛蓝的天空、苍翠的树林、金黄的谷物,是张内咸记忆中的色彩。长大后,他希望可以还原自己童年的记忆。因为从小在农村度过,张内咸比较喜欢拍农村的孩子。他身边孩子眼神里的那些未知感、孤独感,还有那些天真,都是他熟悉的东西,也都是他一直想用拍照表达的东西,是他拍摄的原动力。
刘慈欣在《山》中写道:“孩子,更重要的是,蓝色的海洋红色的花朵绿色的森林都不是最美的东西,真正的美眼睛是看不到的,只有想象力才能看到它。”
孩子们的情貌是通过摄影师捕捉的,样样皆有拍摄者的色彩,件件灌注拍摄者的情感。童心最美好的部分,是一种温柔,是对最微小生命的尊重与善待,对世界的一份柔情。怀有一颗善良纯真之心看待世间万物,才会懂得那些小事的真正趣味,才能看到更多生活的美。
张内咸从未经过系统摄影训练,一开始大多数用手机拍照,所见即所得,出圈后才开始使用微单。他的作品想要表现的,一如他所喜欢的日本摄影家植田正治一样:可以将普通生活、超现实主义、极简主义完美结合。很多摄影者更愿意相信自己的诗在远方,期待“万水千山走遍,照片不同凡响”,往往对身边生活的细枝末节视而不见,而张内咸觉得“摄影就是生活,就是日常的画面定格”,最重要的是敢于把自己的镜头对准孩子,不要让孩子离开你的取景框,让孩子在放松轻松的环境下拍摄,不要有太多镜头在场的感觉。
张内咸说:“我没有想成为职业摄影师,也没有想靠它改变生活。如果真有什么野心的话,我希望的是,在这个审美快速更迭,摄影大众化的时代,一些作品能在时光中历久弥新,不仅仅是从一代人的记忆出发,更是照片所传递的情感本身。”
办一个摄影展,是张内咸的梦想。他希望几十年后,那些照片里已经长大成人的孩子能够看到自己童年时的模样,这也是他最想要为明天留下的颜色。
“要相信,你是个闪闪发光的人儿。”
文章刊发于《中国摄影报》·2024年·第 42期· 8版
摄影:张内咸
文字:黄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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