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南邵阳8岁男童彭小小满身青紫伤痕,他的司法鉴定报告显示轻伤二级,生父随即被刑拘。与此同时,在福建莆田,12岁女孩琪琪的生命终止于2023年冬至,她被继母关在卫生间虐待17天后惨死,而生父竟协助网购了1600片泻药参与虐待。
琪琪的最后岁月充满了痛苦。2023年12月5日,继母许某花与生父刘某合谋,用铁丝将琪琪捆绑在不到2平米的卫生间。从这天起,琪琪每天被迫吞下20片泻药,这些药片是生父刘某网购的,总量达1600片。当腹泻导致孩子脱水虚脱时,继母的衣架和木棍仍如雨点般落下。监控拍下了令人心碎的画面:被铁线捆住手脚的琪琪蜷缩在瓷砖上,因腹泻失禁满身污秽。邻居曾听见微弱呼救:“求求你不要打了”。12月22日,这个体重仅40斤的女孩再也没能睁开眼睛。
今年4月,莆田中级人民法院的判决引发全民愤怒浪潮。继母许某花被判死刑,而生父刘某仅获刑五年六个月。法庭上的推诿更显人性之恶。许某花辩称“只是管教方式不当”,刘某则声称买的是“减肥药不是泻药”。两人互相指责的嘴脸让旁听的琪琪生母白苒浑身颤抖:“他不该只坐五年牢。”
法律的天平为何倾斜?判决书揭示关键:刘某虽协助购买泻药、纵容施暴,但法院认定他“对死亡结果无法预见”。在共同犯罪中,其被认定为从犯,故获减轻处罚。早在2020年,悲剧已有预兆。浑身是伤的琪琪曾逃到寺庙求助,村干部报过警。警方证实“多次接到匿名求助电话”,但每次都是口头警告了事。
就在本月,湖南邵阳曝出8岁男童彭小小遭生父继母长期虐待。司法鉴定显示“全身多处软组织损伤构成轻伤二级”,大腿伤痕是用扳手锤击所致。学校曾将情况上报妇联,警方上门却仅作“口头警告”。直到生母江林冲破阻拦见到孩子,才揭开血淋淋的真相。
在琪琪案中,警方发现继母许某花的手机搜索记录里躺着触目惊心的词条:“孩子伤口用洗衣粉泡会怎么样?”这些搜索暴露了施暴者的精心谋划,把虐待变成一场有预谋的酷刑实验。
为什么恶魔总能钻出法网?在琪琪案中,生父刘某轻判的关键在于刑法对“监护不作为”的界定模糊。法律专家指出,我国虐待罪最高刑期仅七年,除非致人死亡才可判七年以上。更棘手的是立案机制。2012年景德镇9岁女童婷婷遭生父继母虐待致腿部溃烂,但司法鉴定仅为轻微伤。律师欲追究刑责时,却被挡在自诉案件的门槛外——没有重伤或死亡,公安机关难以介入。
强制报告制度形同虚设。琪琪案中,学校在退学申请表上眼睁睁看着女孩写下“我自愿退学,后果自负”却未深究;邵阳男童案中,学校上报妇联后仍未能阻止暴力升级。制度链条的每一环松懈,都在为恶魔开道。
面对滴血的现实,法律盾牌正在重塑。武冈市检察院对邵阳虐童案提前介入监督,以虐待罪立案。这显示司法机关开始正视监护侵害的严重性,不再简单套用故意伤害罪标准。更重要的是建立预防网络:学校必须成为警报前哨,学生身体出现不明伤痕或行为异常时,立即启动强制报告;社区需要打破沉默公约;司法应当补强庇护措施,如景德镇案中,民政局调解促成监护权转移给姑姑的模式值得推广。
“你不爱她,可以还给我啊。”琪琪生母白苒的泣血之问,拷问着每个旁观者的灵魂。当生父沦为虐童帮凶时,社会必须成为孩子的最后监护人。琪琪的尸检报告记录着这个12岁孩子最后的痛苦:右小腿被划31刀,肝肾器官水肿坏死,肺脾贫血。而那个网购泻药的男人刑满出狱时,琪琪的年龄也不过17岁——正是人生花季的开始。法律文书里“从犯”二字轻飘飘地落下,却压不住公众心头的巨石:当血缘成为暴行的通行证,当五年牢狱能抵销一条幼小生命,明天谁家孩子的哭声又将被定义为家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