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14日的一场活动中,美国印第安纳大学知名华裔教授王晓峰之妻马念丽控诉道:“我们信任并为之奉献了这么久的国家,现在却把我们当作罪犯对待,令人心碎!”马念丽正在筹款,准备通过法律手段作出反击。
王晓峰是国际顶尖的密码学、隐私和网络安全领域学者。3月28日,他的住宅遭美国联邦调查局(FBI)突袭,本人也被校方无端解雇,此后失联至今。美方对行动缘由三缄其口。有消息人士透露,此案涉及王晓峰在2017年接受的一笔与中国有关的研究资助。面对FBI的操作,美国学界和媒体界的质疑和担忧愈发强烈——臭名昭著的“中国行动计划”是否死灰复燃?
在亚裔美国学者论坛主办的一场数百人参加的线上论坛中,马念丽首次就事件公开发声。她此前是印第安纳大学图书馆系统分析师,在丈夫突遭变故的同时,她也被校方解雇。她质疑校方未遵循正当程序的做法极具破坏性。这些突然发生的事件让她的家庭遭受重创,她瘦了,难以入睡,每天醒来都觉得这是个噩梦。她不明白,他们为之奉献了二十多年的大学怎么能这样对待他们,甚至不告知原因,也不经过正当程序。
马念丽表示,他们决心反击,他们的儿子卢克·张已经发起了一个名为GoFundMe的筹款活动,以筹集法律费用。马念丽回忆起26年前她和王晓峰为了追求“美国梦”而搬到美国的情景。每次走进丈夫的家庭办公室,看到他自豪地把儿子的证书和奖杯挂满墙壁和书架,她就会想起他们建立的温馨家庭以及在这里度过的所有美好时光。现在他们成了政府搜查令和无端学术不端指控的最新受害者,这场磨难与“中国行动计划”带来的创伤如出一辙。
印第安纳大学文理学院的教学教授卡尔·温伯格表示,在美国,终身教职人员在面临解雇时有权享受正当程序。根据王晓峰工作了20年的印第安纳大学的规定,他有权提前10天获得通知,并在教师评审委员会面前进行听证。但印第安纳大学的行政部门剥夺了他的这些权利。当温伯格和其他教师向学校施压要求给出解释时,他们被告知要向FBI询问。
当天,曾因“中国行动计划”被捕的麻省理工学院机械工程教授陈刚也出席了论坛。他在会上表示,印第安纳大学在案件中对王晓峰进行了“有罪而非无罪推定”。他说,这些调查在华裔研究人员中造成了巨大的恐慌,从教授到学生和博士后无一例外。陈刚还联署了亚裔美国学者论坛起草的一封公开信,呼吁印第安纳大学的领导层恢复王晓峰的职位,给予他正当程序权利和为自己辩护的机会。
王晓峰是印第安纳大学伯明顿分校卢迪信息、计算与工程学院教授,是计算机安全领域最知名学者之一。3月28日,FBI突击搜查了王晓峰及其妻子马念丽位于伯明顿和卡梅尔的两处住所,并搬走多箱“证物”。教职工组织美国大学教授协会印第安纳大学分会称,该校在FBI搜查当天将王晓峰开除。校方还从官网删除了王晓峰的个人资料。至于在该校图书馆担任系统分析员与程序员的马念丽,她的记录也一并被清除。
印第安纳大学法学教授兼工会分会主席的亚历克斯·坦福德透露,3月初,王晓峰曾经主动联系他,提到校方正在审查他的一份拨款申请。王晓峰随即被限制进入办公室和使用校内电脑。不久后,FBI特工就出现在王晓峰的住所。然而,FBI和校方均未对搜查、解雇给出正当理由。网页存档显示,王晓峰自2004年起进入印第安纳大学任职,遭解雇前是卢迪信息、计算与工程学院教授,主要研究方向是系统安全和数据隐私。在该校任职期间,他主导的研究项目获得近2300万美元资金,他还担任该校安全与隐私研究中心主管。马念丽则是该校图书馆首席系统分析师兼程序员。
美国大学教授学会致信印第安纳大学表达不满,要求校方恢复王晓峰的职务,并指责学校撤销王晓峰职务的做法未经“最高级别审查程序”。一名中国研究员说,王晓峰目前处境“安全”。另据王晓峰同事的声明,王晓峰被调查与他“未向校方披露2017年至2018年接受的一项中国资助”有关。一位在美国国立卫生研究院任职的华裔生物学家匿名表示,王晓峰的遭遇令许多美国华裔科学家感到心惊胆战。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中国生物科技初创公司创始人也说,虽然王晓峰的案件可能只是孤立事件,但将对华裔科学家,甚至是其他移民到美国的科学家产生重大影响。他预测,未来从事人工智能、计算机科学和半导体等敏感领域,甚至涉足生物和医学领域的人都可能成为调查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