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哭了，她说再也不想比赛了
这场冬奥会花滑决赛有了不一样的记忆点。
文 | 王仲昀
冬奥赛场上有输有赢，不少选手为此流下眼泪。眼泪不罕见，但昨晚首都体育馆哭的不止一人，让人格外唏嘘。
2月17日晚，北京冬奥会花样滑冰女单决赛落下大幕。“俄罗斯套娃”之一的特鲁索娃摘下银牌。赛后面对采访，特鲁索娃突然情绪崩溃，在镜头前哭得梨花带雨。哪怕隔着黑色口罩，依然能清晰地看到她脸上划过的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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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鲁索娃一边哭，一边反复地说：“我恨这项运动，真讨厌，我希望我的生活中从来没有过花滑。我再也不想去比赛了。”“每个人都有金牌，就我没有。”
另一边，流泪的还有特鲁索娃的同胞——“K宝”瓦利耶娃。瓦利耶娃受到此前“禁赛风波”影响，在决赛中多次摔倒，最终无缘奖牌，同样掩面哭泣。
讨厌、痛恨、崩溃、沮丧……所有情感化作了特鲁索娃和瓦利耶娃的热泪，让这场冬奥会花滑决赛有了不一样的记忆点。
“莎莎”的愤怒
被粉丝称为“莎莎”的特鲁索娃为什么哭？大概是因为她恨，她觉得不公平。
比赛结束后，特鲁索娃不仅大哭一场，她甚至一度不愿意上台领取“金墩墩”。最终，经过教练和工作人员的劝说，她才不情愿地在领奖前将外套脱掉，扔在一旁的地面上，站上了领奖台。
在之后的新闻发布会上，特鲁索娃没有回避自己的行为，她向人们作出了解释：“我花了3年的时间去练习这些技巧，但从来没有赢得任何一个重大比赛的冠军。我希望依靠更多的四周跳赢得冠军，但最后还是没有赢，所以很煎熬。”
“莎莎”在决赛中展现出的技巧，确实无与伦比。她开创性地将女选手的四周跳变为可能，还一口气完成了5个四周跳。特鲁索娃透露，其实在短节目比赛结束后，教练就建议她减少四周跳的次数，但她还是坚持想挑战自己，最终成功完成了5个四周跳。
“我竭尽所能，我第一次在比赛中跳出5个四周跳，我对于最终的结果不是非常满意，所以我有些愤怒，有些失望。”
“莎莎”确实在难度上做到了极致，这令她在痛失金牌后感到愤怒。但是也有网友提出了不同观点，认为花样滑冰不能只看难度，还是得考虑整体的表现力。
“K宝”的沮丧
同样是哭，“莎莎”特鲁索娃和“K宝”瓦利耶娃可能还不太一样。
此前的冬奥会比赛中，瓦利耶娃在团体赛后受到禁赛处罚，经过申诉又重新站上赛场。（具体可见周刊此前报道：“K宝”瓦利耶娃允许继续参赛！此前的问题样本为何44天才出结果？）
但对于这个15岁的女孩而言，这几天发生的事情显然超出了承受范围，使得她在女子花滑决赛中出现了一次又一次失误。摔倒，再在观众的鼓励中站起来继续表演，然后再摔倒……最后当音乐停止，瓦利耶娃抬起头，人们看到她已经泪流满面。而当成绩出现在大屏幕上时，“K宝”右手捂住脸庞，掩面而泣。
“K宝”掩面而泣
今天（2月18日），国际奥委会主席巴赫谈到了昨晚瓦利耶娃的表现。他觉得瓦利耶娃所承担的压力超乎想象。“这个只有15岁的女孩子，在冰面上摔倒又不断站起来，鼓起勇气最终完成比赛项目。从她的肢体语言上可以感受到，她经历了巨大的精神压力。”
获得金牌的谢尔巴科娃也表达了类似的看法。“我看了瓦利耶娃的自由滑，她第一跳的时候就已经很艰难了，我能感觉到她的负担。对于运动员而言，要在经历过这样的事情后继续完成表演，是非常困难的。”
“冠军生产工厂”
昨晚的花滑女单决赛，被称为俄罗斯女子花滑又一次“大型内卷现场”。
有人说，俄罗斯女子花滑现在的统治力，约等于中国乒乓球队。这种说法有其合理性，因为一是自从2014年索契冬奥会开始，俄罗斯已经垄断了花滑女单项目的金牌；二是近年来的大型国际赛事，俄罗斯女选手也几乎包揽了冠军。
骄人的成绩背后，必须要提到一个人，以及一所俱乐部。平昌冬奥会金银牌得主，加上这次三位“俄罗斯套娃”，都出自莫斯科的Sambo 70花滑俱乐部。她们的主教练是同一个人——艾特利·图特别丽泽（Eteri Tutberidze）。因为一头淡金色细波浪卷发形似方便面，她被中国冰迷起了个外号叫“面姐”。
“面姐”艾特利·图特别丽泽
2014年索契冬奥会，“面姐”带出了当时最年轻的女子花滑奥运冠军——15岁的尤利娅·利普尼茨卡娅。2018年平昌冬奥会，她的两位爱徒阿林娜·扎吉托娃和叶夫根尼娅·梅德韦杰娃分别包揽了花滑女单项目的金银牌。今年北京冬奥会，“面姐”又带来了三位“套娃”。
如此惊人的冠军产出，放眼全世界，找不到第二家花滑俱乐部。本届冬奥会男子花滑冠军、美国选手陈巍的教练拉斐尔（Rafael Arutyunyan）认为，图特别丽泽的教练组简直就是花滑选手的“生产工厂”。
“生产工厂”之所以能把国际大赛变成自家选手的“内卷现场”，因为其内部训练无比艰苦和严格，并以此形成了绝对的难度优势，成为一个个冠军的保障。“面姐”严厉的教学风格闻名全世界，她曾表示，小孩子根本不懂什么难、什么不难，也没有恐惧感，只知道完成教练安排的任务。
于是从索契冬奥会开始，其他国家的女单选手发现自己哪怕再有天赋，面对这种断层也无能为力。因为别国女选手还在努力练三周跳时，俄罗斯这些15岁上下的女孩已经练出了各种“四周跳”。2017年，只有13岁的特鲁索娃就在青年组的比赛中完成了一个周数不足的四周跳。
这些世界级高难度动作，别说女选手，如今在男单自由滑选手中，除了陈巍和羽生结弦，其他人也很难说能在一场比赛中完成5次相同完整度的四周跳。但是2月17日晚的女子花滑决赛中，特鲁索娃就做到了。
然而，俄罗斯女子花滑队的年轻女孩们，和中国乒乓球队又有所不同。如今人们最熟悉的老将马龙，在成为“龙队”之前，他最早被叫作“鞍山小马”。保持一线竞技水平很多年的老将，在中国乒乓球队一直都有。相比之下，这些女孩就像是绚烂的烟花，快速盛放，然后消失在人们的视线中。
索契冬奥会团体金牌获得者尤利娅·利普尼茨卡娅，在她19岁时就因为伤病和厌食症退役。上届冬奥女单冠军阿林娜·扎吉托娃，夺金时只有16岁，仅仅一年后差不多就退役了，现在已经是体育节目的主持人。这样迅速消逝的冠军，在Sambo 70比比皆是。
阿林娜·扎吉托娃
所以北京冬奥会之后，“俄罗斯套娃”三人同场竞技的画面我们还能看到吗？“内卷”的俄罗斯女子花滑，给世界留下了又一个悬念。
资料参考：澎湃新闻、时代周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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