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沉寂许久的“咆哮帝”马景涛上了热搜,并引起了轩然大波。原因是在上周日播出的《吐槽大会》中,马景涛上演了一段史诗级的尴尬表演。
首先是马景涛在刚上场时,直接冲上主咖区抱住了主咖刘嘉玲,原地转了一圈。
转完圈他激动地对观众说“节目组让我克制克制再克制,我克制不了啦!”随即转头亲了一下刘嘉玲的脸颊,刘嘉玲捂住脸仿佛受到了惊吓。
池子大喊“为你疯狂打110”,主持人张绍刚也拉住马景涛劝他冷静,并让观众用掌声提醒马景涛接下来是他的脱口秀表演时间。
但接下来的脱口秀更加让人始料未及。
马景涛宣称要“改组一场完美的一个剧本”,于是彻底放弃了节目组给的台本,即兴发挥,整段表演几乎毫无逻辑,段子也不知所云,让人听得一头雾水,笑不出来。
台侧的嘉宾也完美地反映了现场效果,贡献了一波表情包。
弹幕上被尴尬刷屏,整段表演彻底「垮掉」。
事情发酵后,马景涛迅速发微博为自己的失控道歉了。他言辞恳切,称自己不擅长这种节目,是“节目组让我以咆哮做点,却不小心过了”,并澄清自己没有喝酒。
刘嘉玲对此事也作出了回应,称自己没反应过来,并为马景涛解释,“毕竟他没做过脱口秀,又不善于表达,我想他是想有好表现”。刘嘉玲的情商可以说非常高了。
壹
马景涛强吻女明星其实并不算特别劲爆的新闻,因为类似的事情发生过了不止一次。
2016年,《王牌对王牌》邀请宁静重温经典作品《孝庄秘史》,马景涛作为神秘嘉宾出席,在出场后对宁静上演了一场拥抱、转圈圈和亲吻额头的互动,但那次马景涛要克制得多,宁静也非常感动。
这也不是马景涛第一次吻宁静,2015年,在综艺《厨房的秘密》中两人搭档,马景涛猝不及防地给了宁静一个吻。
除了宁静,马景涛还亲吻了节目中的男主持人。
而在之前,马景涛还吻过周海媚、叶童、陈德容等女明星。
或许马景涛对这些人并无故意冒犯之意,强吻、强抱只是他表达情感的一种方式,而这种方式深受自身性格和多年琼瑶剧表演方式的影响,要比一般人的情感表达浓烈得多。
但浓烈的感情并非所有人都能承受,马景涛将琼瑶剧中的强吻桥段还原到现实生活中,又是在公众场合,的确有失分寸。
美国人类学家爱德华.霍尔将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由疏到近分为了公共距离、社交距离、个人距离、亲密距离这四种距离,而肌肤相触、耳鬓厮磨的亲密距离在异性之间,一般只限于夫妻和恋人。当一个不属于亲密距离圈子内的人随意闯入这一空间,不管用心如何,都是不礼貌的。任何一个女明星在众目睽睽之下突然被一个男人强吻,想必都会觉得尴尬至极。
因此,即使马景涛没有恶意,但在表达情感的时候也要注意人际交往中的礼仪分寸和对方的感受,不能因为自己的情感浓烈而忽视彼此的界限,侵犯他人的舒适区。
贰
除了强吻刘嘉玲这个槽点,被广大网友diss的,还有那段8分钟不知所云的脱口秀,被称为教科书级的尴尬。
知著君认为,造成这般尴尬的是马景涛和《吐槽大会》的幽默感隔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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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懂“咆哮”梗的幽默感隔离
上场之前,节目组让马景涛以咆哮为点,前6位嘉宾和主持人也都吐槽了他的咆哮,作为一个近60岁的耿直的男演员,马景涛似乎以为咆哮真的幽默,于是上演了一场浮夸的咆哮表演。
整个吐槽环节,马景涛没有实质的内容表达,一直都在抒发情感,他首先用三句“十几年没有见面了”的咆哮表达了见到刘嘉玲的激动之情。
随后又咬牙切齿地说“我算什么啊,我不过就是一个懂得歇斯底里,懂得去咆哮的人”。
8分钟的吐槽时间,马景涛并没有吐槽,一直在咆哮。
其实,马景涛没有完全get“咆哮”的梗。近几年鬼畜文化兴起,表情包盛行,马景涛咆哮式的表演被放大做成表情包,成为网友们调侃的对象,也成了马景涛在互联网时代的标签。
但马景涛却不太懂表情包和现实的差距,他以为大家真的喜欢咆哮,也不太懂《吐槽大会》的实质是要吐槽其他嘉宾,不懂什么是段子什么是包袱,在节目里只能配合大家,结果用力过猛,反而不好笑了。
《吐槽大会》邀请马景涛来参加节目,也是看中了其“咆哮帝”的人设,而马景涛难得上一次网络综艺,十分努力想融入年轻人的世界,却偏偏没有把力气使在对的地方,让人看了又可笑又心疼。
知乎上有个问题是“如何看待吐槽大会马景涛的演出事故”,有网友说“确实很尬,但也有点心酸,马景涛就像爸爸妈妈甚至高中校长努力带入流行语,就为了和我对话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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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懂脱口秀“冒犯”文化的幽默感隔离
另外,马景涛的表演除了用力过猛,似乎还包含着对其他嘉宾的反击,这种反击不是为了节目效果的吐槽,更像是自尊心受到伤害后的情绪失控。
他丢掉了节目组给的台本,自己编了一个“完美”的剧本:林雪演黑帮老大,建国池子程璐演古惑仔,刘嘉玲演大姐大,吴昕吃泡面噎住了被送进了医院,这些嘉宾都一笔带过。但把张绍刚和郭晓东单独拎出来怼:张绍刚有被迫害妄想症,郭晓东上台后玩阴的。
知著君认为是张绍刚和郭晓东在之前的吐槽中冒犯了马景涛,所以马景涛愤怒了。
马景涛上场前,主持人张绍刚串场,让马景涛表演了一段“咆哮帝”的掌声,马景涛表演完之后,张绍刚说“马哥,我是让你鼓掌,没有让你表演自己浮夸的演技”。
而郭晓东对马景涛唯一吐槽的点是马景涛曾被群演假戏真做地群殴。
郭晓东说完,其他人都哄然大笑,但镜头切到马景涛时,他却笑得很勉强。
张绍刚和郭晓东两人刚好戳到了马景涛的痛处。张绍刚吐槽马景涛浮夸的演技,但马景涛或许认为,自己的演技不应该被拿来吐槽。
上世纪90年代,他曾出演了《梅花烙》《青青河边草》《孝庄秘史》等多部叫好又叫座的电视剧,是家喻户晓的实力派演员,虽然咆哮的表情的确有些浮夸,但那是琼瑶剧的需要,在当时也深受广大观众的喜爱。只是现在时代变了,激情澎湃的琼瑶剧不再符合当下主流文化的审美,无法吸引新生代的观众,咆哮反而成了大家吐槽的笑点。
马景涛可以接受导演组要求的以咆哮做点,但似乎不能接受把咆哮的表演方式和演技混为一谈。
另外,郭晓东所说的群殴事件对马景涛来说也并非节目吐槽的那么轻松。这件事发生在2003年,马景涛的头部当时被群演用木棍打出了肿块,群殴事件对马景涛的伤害非常大,事后有记者提起,马景涛的情绪都非常激动。
对马景涛而言,张绍刚和郭晓东似乎都越过了节目吐槽搞笑的界限,成了一种对他的冒犯。但这种冒犯恰恰是当下脱口秀节目所推崇的。
从《实话实说》《锵锵三人行》到《金星秀》《奇葩说》《吐槽大会》,我国脱口秀节目经历了从新闻评论模式到喜剧模式的发展。如今的脱口秀节目,表演性大大增强,“吐槽”也成为节目的典型标志。
在这些脱口秀节目中,一切社会议题都可以变成玩笑,一切对象都可以被攻击,节目嘉宾和观众借助他们所熟知的网络语言在插科打诨中完成对权威话语权的消解,讽刺名人明星,触碰敏感话题,释放内心的压力。
“秀,天秀,陈独秀,蒂花之秀,造化钟神秀,维多利亚时装秀,49师独立团团长李云龙老婆秀芹的秀。”这句话目前在弹幕里被刷屏,当陈独秀和李云龙都成为梗的时候,还有什么不能被脱口秀解构呢?
张绍刚今年1月份在接受《南方周末》的采访时也谈到脱口秀的核心就是冒犯,他认为每个人的生活都有槽点,要能用开放的心态面对玩笑,把这些槽点大而化之地说出去。
一直以来,《吐槽大会》的冒犯也都是巧妙的。编剧抓住嘉宾的槽点写好剧本,有所节制,又不失幽默。被吐槽的明星嘉宾自尊心尽管有些受到伤害,但不至于颜面扫地。对于《吐槽大会》来说,对嘉宾的冒犯是一种幽默。
但对马景涛来说,或许是因为事先没有充分沟通,他认为《吐槽大会》的冒犯超过了玩笑的界限,是对尊严的冒犯。幽默感的隔离使他不能理解脱口秀的冒犯文化,也不能接受这种冒犯,因此在受到之前6位嘉宾和主持人的吐槽后,情绪失控,上演了一场无比尴尬的表演。
其实,幽默感的隔离是普遍的。每个人由于年龄不同、学历不同、生活环境不同以及接触互联网的时间不同,思维方式有着明显的差异,对于幽默的感知也不尽相同,就像我们和父母的笑点常常不在一个次元,同龄人之间也有人笑点高、有人笑点低。
经历了这次史诗级的尴尬之后,《吐槽大会》节目组应该重视幽默感隔离的存在,在嘉宾的选择以及冒犯的尺度上多加权衡,在嘲笑一切的同时更应该尊重一切,在娱乐的同时也应该通过对话和交流推动各方的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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