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耀峰 图片来源：海峡网

在科研方面，曹耀峰成果丰硕。他主研的超深高酸气藏大规模安全环保开发项目于 2012 年获得国家科技进步奖特等奖。借着这股红火劲儿， 曹耀峰在 2013 年当选中国工程院院士。

去年 9 月，已从副总位置退休的曹耀峰被查出涉嫌职务违法和受贿犯罪，包括滥用职权收钱敛财， 违规收受礼金 45 万元，为他人提供人事利益；公款报销本人和亲属费用等行为。在开除党籍后，其涉嫌犯罪问题被移送检察机关依法审查起诉。

图片来源：中纪委网站

此次院士「摘牌」的另一位是 王安。

现年 64 岁的王安，曾在能源、煤炭系统任职长达 33 年，并在系统内部辗转任职多个地方。也在多个不同的岗位上工作过。

他从基层员工一路升任到管理岗位。

2008 年，王安升任中国中煤能源集团公司董事、总经理、党委副书记，后任董事长。2009 年，王安当选中国工程院院士。六年后，王安再次升迁，成为中国国际工程咨询公司党组书记、总经理，2017 年 12 月任公司董事长。

王安 图片来源：海峡网

王安是现代煤矿采矿工程专家，在专业方面，长期从事煤炭开发领域的技术研究和工程管理方面的研究。 王安还曾任职中国矿业大学教授，博士生导师。

王安的学术实力，也让他获得过不俗的科研奖项，包括国家科技进步一等奖 1 项、国家科技进步二等奖 2 项、孙越崎能源奖、何梁何利创新奖、全国五一劳动奖章。

去年 10 月，王安因涉嫌严重违纪违法，正在接受纪律审查和监察调查。

图片来源：中纪委网站

并非首次，三位先例

尽管在这次警示教育大会上，曹耀峰和王安是绝对的「主角」，但他俩其实不是中国工程院撤销院士头衔的第一批人，前面还曾有过三位。

中国工程院前院士李宁1991 年博士毕业于北京农业大学，次年赴德国小动物研究所做博后研究，1993 归国后，一直在中国农业大学生物学院工作。

2007 年当选中国工程院院士时，他只有 45 岁， 被誉为中国最年轻的院士，前途无量。

作为动物分子遗传育种学专家，李宁在我国成功建立了动物克隆和生物反应器研制体系，中国第一头克隆猪，世界上最大的克隆牛等研究成果，就出自他的研究课题。

图片来源：中国农业大学官网

2008 年，国家重大项目「转基因生物新品种培育科技重大专项」获批，总投资约 200 亿元。在这项业内公的「航母级」科研项目里， 李宁担任副总工程师。

项目拿到手软，经费自然充足。2006 到 2010 的五年间，李宁所在的生物学院获得多达 374 个科研项目，由此获得的各类经费总额超过 6.8 亿元。学术的高产为他带来很多奖金，数额占其所在院系全部的多半。

也是从这个时候开始，李宁利用职务之便，伙同他人以各种手段， 贪污课题科研经费共计人民币 3410 万余元。

2020 年 12 月 8 日，经二审判决，李宁获刑 10 年，并处罚金人民币 250 万元。同日，中国工程院取消了他的院士资格。

图片来源：中国工程院

中国工程院前院士 孟伟，是一位海洋环境学家，曾担任中国环境科学研究院院长长达 15 年时间，也曾是全国人大环境与资源保护委品会副主任委元，2009 年当选中国工程院院士。

图片来源：界面新闻

孟伟的科研主攻近岸海域、流域与河口海岸带水环境、废弃物安全填埋与环境影响评价研究。身为这一领域的权威，他曾是「生态建设、环境保护与循环经济」专题副组长，「十一五」科技重大专项「水体污染控制与治理」实施方案的编写组专家组长，水环境保护与海洋环境保护两个专题的组长。

号称厉行节俭，袜子破洞都要穿的孟伟，在 2018 年因严重违纪被开除党籍和公职。同日，中国工程院撤销了孟伟的院士称号。

图片来源：中国工程院

两年后，法院认定孟伟利用职务便利，收受相关单位及个人给予的财物，折合人民币共计 2046 万余元。 孟伟因受贿被判刑 14 年。

相比于以上几位， 周国泰算是一位老院士，曾任总后勤部军雲物资油料部副部长，还拥有少将军衔的他，1999 年就当选为中国工程院院士。

图片来源：闽南网

周国泰是防弹方面的专家，成功解决了防弹材料、防弹结构成型化等一系列技术难关，因此被称为中国「防弹衣之父」。

他的研究成果转化非常好，防弹背心、防弹头盔，不但配备给我国各军种，成品还远销包括美国在内的 10 几个国家。周国泰也先后获得国家科技进步一等奖 3 项、二等奖 3 项，省部级科技进步奖等多项成果奖励。

周国泰是中国首位被调查的院士，2015年10月，经军委纪委批准，对周国泰涉嫌严重违纪问题立案调查。

从将军到囚犯，一念之差。

有进有出，回归学术

院士的终身头衔，一直被学术界诟病。

早在 2006 年的两院院士大会上， 钱易院士就建议取消院士终身制，还提出了应该对行为不端的个别院士给予处罚，撤销院士称号。

院士终身制，限制推动创新的竞争，弱化了优胜劣汰的法则。 科学界元老周光召院士甚至自嘲，自己当上院士后就几乎没什么新成绩。长期研究院士制度的中国人民大学教授顾海兵甚至提议应该废除院士称号。

院士终身制所带来的弊端也越来越多地暴露出来。

2011 年底，谢剑平以「烟草院士」的头衔，被社会广泛关注和质疑，尽管遭到多名院士联名抵制，以及工程院对其进行劝退。但最后依旧不了了之。

图片来源：中国院士馆

改革，怎么改？

2013 年 11 月，中共十八届三中全会中首次明确指出， 院士的遴选和管理体制需要改革，院士也要实行退休和退出制度。

次年 6 月，经第十二次院士大会审议通过，中国工程院新修订《中国工程院章程》，明确提出要实行院士退出机制。

2015 年，国务院办公厅出台文件，明确规定院士年满 70 周岁退休，除个别因国家重大项目需要，可延长至 75 周岁退休。

2016 年 9 月，中国科学院对《中国科学院章程》再次进行修订，新增的第十九条规定， 当院士出现违反科学道德、品行不端行为时，情节特别严重者，应该予以撤销院士称号的处罚。

2018 年，国务院印发《关于做好院士退休工作有关问题的通知》，再次明确因推进院士退休工作的进程。

今年 8 月，多部门联合发布关于《科研失信行为调查处理规则》的通知，增加了学术不端的 7 种科研失信行为，以及取消院士称号在内的 13 条处理措施。

图片来源：科技部官网

今年 9 月 6 日，中央全面深化改革委员会第二十七次会议上审议通过了《关于健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条件下关键核心技术攻关新型举国体制的意见》、《关于深化院士制度改革的若干意见》等文件。 《意见》在院士遴选、退休退出制度、加强学风建设等方面，指明了方向确定了基调。

院士制度的一潭死水，终于要被搅活了。

题图来源：站酷海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