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名作家蔡崇达的全新中短篇小说集《草民》于2024年6月上市,该书由广州新华出版发行集团策划,广州出版社出版。这是继《皮囊》《命运》之后蔡崇达的又一力作,三部作品共同构筑成“故乡三部曲”。
《草民 》与此前的《皮囊》《命运》
构成“故乡三部曲”
不同于刻骨铭心的散文集《皮囊》,催人泪下的长篇小说《命运》,《草民》以贴近大地的笔触,深情回望那片滋养心灵的故土。作品围绕着福建泉州沿海小镇东石镇徐徐展开,讲述“东石镇宇宙”中一群人生老病死的故事。书中通过七个神性与人性交织的玄妙故事,将焦点投向了那些如野草般坚韧、充满生命力的普通人,写的是东石镇上的故事,却能让读者从中看见自己的故乡,在“东石镇宇宙”里找到自己的影子,引发情感共鸣,在喧嚣的世界中给读者带来内心的安宁与慰藉。
蔡崇达
01
蔡崇达撰文
谈创作《草民》原因
在《草民》出版之际,蔡崇达特地写下《我们便是彼此的故乡》一文,介绍创作该书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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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便是彼此的故乡
文|蔡崇达
“作家到底是干嘛的?”
这个写在《台风来了没》里的疑问,便是一直以来,我对自己的追问。也是我写作《台风来了没》、《转学》,写作《草民》这本新书、甚至开启所有写作的原因。
我是因为自认为欠文学巨大的恩情,而开始写作的。
十五六岁的时候,和许多人一样,我的内心如同春雨后的土地,或者烧开的水,凶猛地冒出一个个我叫不出名字的、难以辨识、认识、难以相处的情感和欲望。我惊恐地看着自己的内心,惶惑不安,而自己身处的现实,也在急剧地展开,一次次生发出不断超过我理解和想象的模样。
那时候的我,困在难以认识自我和认识世界的窘迫和惶惑中。而且,在这样困顿中,还发现自己无法求助——人是那么难以表达本来惶惑的部分。
最终的求援,是从阅读中获得回应的:一部部好的作品,折射出我内心一块块难以抵达的部分,也隐隐绰绰地折射出,灵魂和生命可能的模样。
然后,我知道了,一部部好的作品,便是一个个敏感、真挚的魂灵,调动自己所有的感性、理性,试图走向内心深处的努力。我还知道了,虽然人各有异,但幸运的是,人内心的本质命题是如此相通。当这些写作者走进内心深处时,便也同时走进很多人的内心,照亮了许多人。
人生难以自我抵达、自我理解、自我表达的部分,便是作家的工作的开始。在这样的认知下,我因此开始了写作。
因着这样的认知,开始写作以来,我一直紧张着自己作为写作者,是否合格、是否称职?我日复一日地打量着自己和世界的连结与关系,日复一日地自我追问:什么是我一定要努力去抵达、去表达的?什么是我有能力去抵达、去表达的?
《草民》书里的这些篇目,便是这些年来我自认为的,我必须抵达的那些部分。
幸好,人是时代中的人、社会中的人、文化中的人、人群中的人。身处于与共同的时空,借由我们共同参与构成的时代、社会、文化、人群,我知道的,这些年来,那么多人的内心发生的建设和摧毁、繁茂与枯萎、喧嚣与死寂,或许并不比一场巨大的海啸,或者一颗星球的崩塌小。我还知道,因为这些部分这么难以讲述和表达,当下许多人就此揣着同样的难受,如此脆弱且无力地孤独着。
我曾在类似的时刻,获得文学的支援,我因此笃定,这是文学可以、而且必须起作用的时候了——
当下的人们,是那么需要文学陪着,去看见自己。看到自己从哪里来,如何被其他人构成;人们需要文学陪着,去看到自己身处于何处。看到自己站立的位置,才有能力去寻找,自己的来处和去处……
然后我知道了,当下是那么需要,该有写作者尝试着,努力用文学陪尽可能多人的找到来处,“生下一个故乡”。
这也因此成了我应该尝试着尽可能去完成的工作。我不知道自己能否做到,我想,肯定有许多写作者在为此努力,那我也希望自己一定要是其中一个。
《草民》这本书里,我因而一开始的写作的目标是试图写出许多人:试图写出尽可能多的父亲、尽可能多的母亲、尽可能多的同伴、尽可能多的自己……《台风来了没》、《转学》,便是其中试图写出更多同伴和自己的努力。
在我理解中,我们每个人的故乡,我们每个人的来处,是一个个人——每个路过我们生命的人,都最终参与并构成我们生命本身;我们生命经验的起点,便是同样在这片土地生老病死过的亿亿万万的灵魂——他们被提纯概括为“民俗”、“风土”、“习俗”、“理念”、“品格”……
因而,这次的写作中,我不是想写一个个故事,故事只是呈现和显现出这些灵魂的必要工具。我试图通过故事,看到“我”们是如何如此彼此参与,长成如今这般模样,我们又共同如何和时代相处,走到如今哪般境况?
经过了那么多年的写作,我已经知道了,文学不是提供答案的,它的功能就是显现、是呈现。呈现出我们灵魂的真实样貌和处境。
这次写作的努力是那么幸运,我借由一个人,看到了构成他生命的一个个人,我又借由一个个人的生命的相互完成,看到了,我们是如何互为彼此的故乡的。
我借由抵达一棵草的底部,看到了另外一棵棵草的根部,我看到了,原来所有的人灵魂的根部,和草一般,相互连结、相互支撑。我也因此为《草民》的写作找到了最准确的形式:七个故事各自如同破土而出摇曳在风中的草,但在它们的底部互为彼此。
因此李敬泽老师和张燕玲老师在看到《草民》后不约而同说,或许《草民》不仅是中篇小说集,而是部长篇小说。因此《当代》希望我写《台风来了没》和《转学》的创作谈,我觉得,我应该说出它们全部的样子,才能说出其中这两部分的样子。
如同《台风来了没》里面的蔡耀庭,在看着台风的哪块粗粝的礁石上,让他留下来的是他在那一刻知道了,自己在根部与那么多人的连结,知道了自己其实有家可回。
我甚至还通过这次写作看到了:如果把我们所有人的生命当作一个整体,而我们现在在展开的一个个个体生命,或许是集体生命、集体经验探向这无常的世间这巨大的时间挣扎长出的新的根须。
我是如此希望这次写作,能显现呈现出这般模样:我们不仅有家可回,我们还一直互为彼此的故乡。
02
七个神性与人性交织的
玄妙故事
《皮囊》《命运》《草民》是蔡崇达从2014年写到2024年的“故乡三部曲”,《草民》是继散文集《皮囊》、长篇小说《命运》之后全新的中短篇小说集,是三部曲的最后一本。
《草民》虽是中短篇合集,但写法很特别,上一篇的人物,突然以神奇巧妙的方式出现在下一篇中,试图通过这些故事,去看到、去理解——我们为什么生生不息、我们凭什么生生不息。
当读者们读完《草民》这部三部曲的最终章时,相信都会忍不住想要鼓掌,就像是追更很久的剧完结了,而结局恰好是读者喜欢的那个。
听闻父亲去世,正在北京卷得飞起的黑狗达,赶忙回老家——福建泉州东石镇。因为这件伤心事,自己的生活慢了下来,听到一个个鲜活的故事:
听说,那个走街串巷逢人就问“你今天过得好吗”的曹操成佛了;
清晨海边的荧光跑道上,一过40岁,男人们就莫名跑起步来了;
台风天有的人收衣服,有的人决定去死,而且还不止一个;
不认命的母亲决意要给痴呆的儿子办一场盛大的婚礼,婚车还是精神病院的车改造的;
七个老太太连夜自驾网红打卡圣地普陀山,说什么都要抢到头香……
书中通过作家的“我”之眼,讲诉了黑昌、蔡耀庭、许安康、秋姨、曹操、七朵金花等老中青三代普通百姓的感人故事。在短短 7 篇里,亲情、爱情、友情互相交融,感动、心酸、愤怒、无奈、幽默五味杂陈,最终编织成东石镇上一支生生不息的生命之歌。
这部作品得到了中国作协副主席李敬泽、《人民文学》《当代》《花城》三大文学杂志主编们的认可与推荐,它以其粗砺、壮硕的叙事质地,展现了普通人既平凡如常又充满离奇色彩的一生。他们身上的坚韧和生命力,正是我们在迷茫而充满无常的当下所需要的昂扬能量。
《草民》中的故事相互勾连,人物关系交错,像草根相互纠缠,力图呈现大潮之后“晒”在沙滩上的众生相。这些故事不仅让我们看到了人性的光辉与阴暗,更让我们思考:我们为何生生不息?我们又凭什么生生不息?
作者蔡崇达以其细腻的笔触和深刻的洞察力,为我们解答了这些问题,同时也为我们带来了无尽的启示与感悟。
03
不仅有情感共鸣
也有当下困境的回答
有位读者看过《草民》后写下这样一句话:“人总是会找到沙滩的,草总是会长出根的。”是的,所有困住我们的,终究也都会找到对应的松绑之道。
如果您很迷茫,身处困境,不妨从这本书里找找答案:
关于父子和解,他说:
“到了这个年纪,我已经知道了,孩子总要不断想起自己的父亲的。”
“无论如何,父亲是拼尽了全力,才把我送到目前这样的生活了,我想,我得就此努力为自己构造好的生活,或许这是父亲最希望我做到的,或许这也是,我能为父亲做的唯一的事情吧。”
我们为什么需要精神上的返乡?他说:
“人们总是需要故乡的,特别这个不断在摧毁和建设的当下——我们只有知道故乡如何构成我们,我们才能知道,我们可以如何探向远方。”
“我忘记自己是什么时候发现沙滩的,大约和所有人一样吧:当心里开始生发出那些自己辨认不清、无法命名的东西,当不知道要在哪里才能摊开这些东西时,人就会找到沙滩的。”
越来越多年轻人涌向寺庙,当我们信神明是在信什么?
“菩萨或许就是一套认知和互助体系吧。”
“每个人心里都是汪洋,都自个在沉浮着,哪有力量看着别人啊。需要有这么一个人,每天走到每个人心头里问一句,不管被问的人有说没说,不管那个人是真好还是假好,但听着问这么一句,心里总要过得好许多吧。”
充满不确定性的时代下,我们如何看待生命里的无常?
“我看到,他们和它们一起在摇曳,他们和它们,都在被风刮倒,或者是和风舞蹈着;都在被潮水淹没,或者在水里浮游着……我知道,他们和它们都在和自己的命运撕咬着;我知道,他们和它们都在挣扎着,或者,生长着。”
04
《皮囊》《命运》《草民》:
感动600万读者的“故乡三部曲”
蔡崇达的文字在普世性和文学性之间达到了难得的平衡,既叫好又叫座。他的首部非虚构作品《皮囊》被译成英、俄、韩、葡等多语种,在全球多国发行,累计销量超过600万册;首部长篇小说《命运》一经出版,便迅速登上豆瓣top250榜单。
关于三部曲的创作,他是这样说的:
《皮囊》是我应激状态下的写作,在自己成为“既告别家乡又永远无法抵达远方的人”的时候,我通过写作,第一次转身回望家乡,向原有的家乡求助,试图通过看到自己的来处,以此去看见自己的去处。
写《命运》的时候,我知道,我们生长的土地一直在开口说话,知道我们扎根着的原乡一直在试图陪我们构建新的家乡。
而到了第三部《草民》的时候,我知道,我们相互参与对方的生命,相互构成彼此的家乡。
这三部作品不仅讲述了关于生命、关于家乡的故事,更让我们思考了那些生命中真正重要的命题。我们生于故乡,离家远行,体验着生活的喜怒哀乐、生死无常,最终又回归故土。而在这个过程中,我们也在不断地构建着自己的内心世界,与这个世界建立着深厚的联结。但愿我们都能拥有一个可以回去的地方,无论是实在的故乡,还是内心与这个世界的联结。
《草民》的书封上写着这本书的题眼:“我们为什么生生不息,我们凭什么生生不息”。这是蔡崇达创作这本书的初衷,至于答案,或许在阅读这本书后就能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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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广州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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