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干,姓子名干,因封于比邑,故称比干。他是商王文丁之子,也称王子比干。
△比干
比干是沫邑(今河南淇县)人,既是商朝王室重臣,也是一位杰出的政治家。“比干挖心”的故事家喻户晓,虽带有几分传奇色彩但却展露了他的赤胆忠心。因为敢于为民请命、直言劝谏,甚至不惜献出生命。所以千百年来,比干被被后世称为“亘古忠臣”,受到人们的尊敬和爱戴。
比干虽是王室血脉,但他并非长子,因此按照商朝的继承法,长子继位,次子分封。比干成为一方之王,并同时担任当朝最高地位的政务官“少师”,辅佐兄长商王帝乙治理国家。比干自幼年时便聪慧不已,再加之勤奋好学,因此为帝乙提出多项治国举措,效果良好深得帝乙信任。
但帝乙的在位时间并不长,临终前,帝乙找来两个弟弟比干和箕子,一同商讨王位继承人之事。箕子提议立贤能善良的大儿子微子为继承人,以保后世安定。而比干则提出了不同意见,他主张让小儿子帝辛继承王位。帝辛,即世人所说的商纣王。比干说:微子虽是长子,但不是帝乙的正妻所生,帝辛虽小,却是嫡子。在古代,嫡庶之分实乃一件大事。三人经过商讨,最终帝乙采纳了比干的意见,让帝辛继承了王位。
△帝辛
其实比干力争让帝辛继承王位,并非完全为了维护商朝的继承之法,更重要的原因是因为他偏爱这个侄子。据太史公的记载,帝辛“资辨捷疾,闻见甚敏;材力过人,手格猛兽”,无论是头脑还是四肢,都很发达,是治理国家的好苗子。所以,帝辛深得比干的青睐。
帝辛即位之初,也确实没有辜负比干的期望。他重视农桑,大力发展社会生产,推动国力强盛。并且他还亲率大军东征徐夷,将士们勇猛无惧在战场上连战连捷,徐夷酋长被商军的浩荡声势震慑,吓得反绑双手、口衔国宝玉璧、穿着孝服、拉着棺材向帝辛投降。帝辛大悦,带领将士继续出击,一直打到长江下游地区,统治了大部分区域,东夷部落纷纷臣服。
纣王凯旋之时,听闻捷报的比干带着文武大臣,步行几十里前往迎接。有民谣歌颂帝辛的功绩,唱道:纣王江山,铁桶一般……只可惜,纣王的“励精图治”并没有持续多久。在胜利果实到来之后,纣王很快腐化堕落,并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他大兴土木,强迫奴隶为他修建宫殿,建造了一座高高的摘星楼,整天在上面与美女、美酒相伴,朝朝笙歌,夜夜曼舞。在作为商纣王的国都时期,朝歌城的地位达到鼎盛,历史记载朝歌非常繁华,“朝歌夜弦五十里,八百诸侯朝灵山”。只是,这繁华背后埋藏着诸多隐患。
史书中对纣王的劣迹多有记载:使用炮烙刑具看人受虐、抓来无辜孕妇做试验、在王宫里修建“酒池肉林”,并加重赋敛、推行严刑峻法。比干不愿看到纣王如此堕落,就带他去太庙祭祀先祖,给纣王讲历代先王的故事:商汤创业时的艰难,盘庚用茅草盖屋,武丁和奴隶一起砍柴锄地,祖甲约束自己,喝酒从来不过三杯,唯恐过量误国……可无论比干如何苦口婆心,纣王已浑然不在乎,虽表面点头称是,但并不真正改过,而且愈加荒淫暴虐。
纣王的举措严重激化了内部矛盾,社会发展急速转衰,人民怨声载道。比干多次直言纣王:你的作为与先王仁政背道而驰,若不早点悔改,天下危矣!最开始纣王还能表面忍一忍,而后越来越不耐烦,但比干毕竟是自己的叔父,碍于情面,只得拂袖而去。
比干见状,得知纣王毫无悔过之心,只得回到家中请来箕子和微子商议,让他们向纣王进谏。但这二人的话,纣王同样听不进去。纣王甚至还把箕子的头发剪掉,将其囚禁起来。大臣辛甲进谏七十多次,纣王丝毫不改。眼看商朝基业即将崩塌,无奈之下,辛甲投奔了周文王。像辛甲这样的大臣并不在少数,他们纷纷弃商投周。
在此种环境下,比干没有选择离开,他认为,就算是杀头挖心也得据理力争。“主过不谏非忠也,畏死不言非勇也,即谏不从且死,忠之至也。”
于是,比干冒着必死的决心,连续三天进宫抨击纣王的过错。纣王被比干批评得无言以对,恼羞成怒地喝问:你为什么这样坚持?比干说:“君有诤臣,父有诤子,士有诤友,下官身为大臣,进退自有尚尽之大义!” 纣王又问:何为大义?比干答:夏桀不行仁政,失了天下,我王也学此无道之君,难道不怕丢失了天下吗?我今日进谏,正是大义所在!纣王听到这里勃然大怒,于是说:“吾闻圣人之心有七窍,信有诸?”说罢,命人剖胸取心,比干毫无惧色,慷慨就戮……
△武王伐纣
比干夫人妫氏甫孕三月,听闻比干遇害的消息后,害怕祸及到身逃出朝歌,于长林(今河南卫辉)石室之中而生男,名泉。周武王伐纣胜利后,天下大定,四处寻找比干后人,得知其遗孤生于长林,于是因林而命氏,赐林姓,改名为坚,并把他封在博陵。林坚成为天下林姓始祖,而比干则被称为林氏之太始祖。
对于比干的事迹,《史记·殷本纪》中这样记载:殷纣王的叔父比干,为人忠耻正直,他见纣王荒淫失政,暴虐无道,十分着急,常常直言劝谏。在一次劝谏时,纣王大怒道:“我听说圣人的心有七窍!今天我倒要看看你的心是不是七窍!”民间流传,比干怒视纣王,自己将心摘下,扔于地上,走出王宫,来到民间,广散财宝。
他虽然没了心,但因吃了姜子牙进给他的灵丹妙药,并不曾死去。因为没了心,也就无偏无私,办事公道,所以深受人们爱戴,称赞。当时,在比干手下做生意,买卖公平,童叟无欺,于是人们就把他作为财神供奉了起来。
△比干财神形象
纵观比干一生,历经两朝,忠君爱国,为民请命,敢于直言劝谏。从政40多年,主张鼓励发展农牧业生产,提倡冶炼铸造,富国强兵。因为以死相谏,比干有了“天下第一仁”之称。
比干死后葬在河南卫辉,比干墓被称为天下第一墓,因为它是第一座史有记载的坟丘式墓葬。比干墓从周武王克殷而封,迄今已有三千余年。
这里因墓立庙,天下第一庙四周朱墙环围,古柏交柯,碑碣林立,在比干庙正南方有比干石雕像、神道、牌坊、环境幽深,是天下游和比干后裔林姓儿女祭谒的圣地。院内碑碣林立,有百余幢。特别是北魏孝文帝拓跋宏“吊比干文”碑,1963年被列为省重点文物。这是一通集文学与书法价值很高的石刻珍品。历代金石集录多有收载,素与洛阳龙门二十品齐名。
△比干庙
比干庙里有个“天下第一碑”,是孔子用剑刻的碑,上书“殷比干莫”几个字,这是孔子留在世上的真迹。因为碑下就是土地,所以孔子写个“莫”而不是“墓”字。
从1993年以来,卫辉市连续举办了多届比干诞辰纪念活动,先后有26个国家和地区60多个团体,数万名林氏后裔和国内外游客在卫辉寻根问祖、旅游观光。
“比干剖心”的故事之所以能够长盛不衰地流传,是因为人物身上的品质正符合中国传统文化。纣王能够继承王位,离不开比干的功劳。比干有恩于纣王,但纣王却不听劝阻、不知悔改甚至到最后恩将仇报。从历史的角度看,纣王的下场完全是咎由自取,而一心为国的比干则引起了人们的尊重和敬仰。
△纪念比干
无数文人名士为比干发声,或惋惜他生不逢时、或感慨自己命运浮沉,留存在比干庙里的碑刻诗文就是最好的证明。三千多年前,随着牧野之战周军的胜利,书写中国五百多年历史的商王朝黯然失色。
一个时代的结束,是另一个时代的开始。比干虽死,但他舍生取义的浩然正气却长留世间,成为了历朝历代忠臣心中之榜样,并引导着他们在国家危难时敢于直谏,即便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惜。正如后人对比干的评价:“自古拒谏之君莫甚于纣,自古死忠之臣莫甚于比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