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乌克兰议题的国际关注度被伊朗紧张局势分散之际，为期两天的北约峰会在荷兰海牙结束。峰会结束后一天，会场正在清理旗帜。

由于北约内部分歧加剧，峰会成果有限，乌克兰议题明显被搁置。主要成果在于两个“5”：一是重申《华盛顿条约》第5条“集体防御原则”；二是将军费开支提高至国内生产总值的5%，但美国无需遵守这一目标。联合声明仅5段，相比去年的38段内容大幅缩水，未提及俄罗斯“入侵”乌克兰，也未重申乌克兰最终加入北约的承诺，仅称俄罗斯为“长期威胁”。

上海外国语大学欧盟研究中心主任忻华分析，特朗普二次上台后对北约作用抱有成见，希望自行其是，在此前提下，欧盟及其他欧洲国家对联合声明的内容需审慎考虑。尽管北约成员国普遍表达了提高军费的承诺，但在措辞与立场上各有侧重。意大利总理梅洛尼强调不会牺牲本国民众的优先事项来达成5%目标。法国总统马克龙呼吁加强欧盟防务自主，避免对美依赖，并警告北约内部陷入贸易战毫无意义。西班牙外长塔亚尼表示将遵守规则，但围绕达标时限需要保持灵活，不应将5%目标视为对美国的“服从”。东道主、北约秘书长吕特则盛赞特朗普在推动防务开支方面的作用，表示北约将变得更强大、更公平、更具威慑力。

一次峰会让跨大西洋盟友间的裂痕更加明显。自特朗普回归以来，欧洲方面不断寻求加速“战略自主”进程。今年3月，欧盟委员会发布《欧洲防务未来白皮书》和《欧洲重新武装计划》，欧委会主席冯德莱恩表示，欧盟需要可靠的威慑和防御，必须发展自己的国防工业基础。5月，欧盟27国批准该计划，并通过首批1500亿欧元贷款用于国防投资。同月，英欧峰会达成防务协议，允许英国参与欧盟联合采购。6月峰会前夕，加拿大与欧盟签署防务协议，为加企参与总额1.25万亿美元的“重新武装欧洲计划”打开大门。冯德莱恩近日进一步高喊出“独立的欧洲”这一口号。

然而，欧盟当前的“战略自主”进程并不顺利，各国对于自身安全关切与欧盟安全战略前景有着不同考虑。忻华指出，战略、安全、军事和防务是一个国家主权最根本的部分，任何国家都不会轻易让出自主权。因此，欧盟在防务自主上的协作比较困难，必须外部威胁严重到一定程度，内部产生相互认同，才可能实现军事防务和军工生产的协调性。

这种分歧也体现在此次北约声明中涉及乌克兰的表述。声明将继续支持乌克兰，成员国对乌提供的直接援助及对其国防工业的投入也将纳入防务开支评估中，但未像去年一样谴责俄罗斯在俄乌冲突中的行为。乌克兰总统泽连斯基未能参加正式峰会，仅出席了晚宴与小型会谈，乌克兰加入北约的表述也被淡化。忻华认为，北约此举出于两点考虑：一是保持战略模糊，不让俄罗斯猜透下一步措施；二是希望俄罗斯接受停火条件，实现和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