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试图让制造业回流,成为一个踏实劳作的“生产者社会”,而中国则努力扩大消费,成为一个繁荣向上的“消费者社会”。特朗普在宾夕法尼亚州匹兹堡附近的一家新成立的钢铁公司召开集会,宣布将进口钢铁和铝的关税从25%提高至50%,以保护美国工人的饭碗。匹兹堡曾是美国著名的“钢都”,但如今已转型为医疗和高科技工业之都。
与此同时,在中国的上海商场里,也挂起了横幅,上面写满了“以旧换新”、“国家补贴”的字样。据商务部数据,今年以来,消费品以旧换新带来的销售额突破一万亿。这种现象反映了美国和中国各自的发展方向:美国希望回归制造业,而中国则希望通过扩大消费来推动经济发展。
亚当·斯密在《国富论》中提到,消费是一切生产的唯一目的。那么,我们该如何理解消费者社会?齐格蒙特·鲍曼在其著作《工作、消费主义和新穷人》中提出,经历了200多年的工业革命后,主要资本主义国家已经由生产者社会转变为消费者社会。生产者社会以工业化为核心,强调工作伦理;而消费者社会则以消费为核心,个体身份成为“消费者”,追求即时满足和品牌消费。
美国的消费者社会诞生于20世纪初期,随着生产力的爆发,如何让民众尽可能地消费成为当时的经济问题。广告和营销成为关键,信用体系和分期付款的普及使大件商品进入普通家庭。女性地位提升,百货公司将她们视为家庭采购的“天使”。美国梦成为社会价值的主旋律,个人成功等同于金钱上的成功,财富通过购买商品来彰显。
然而,美国这个消费型社会并非完美。制造业空心化导致产业工人流失,虚拟技术取代物理社会的进步,技术普惠成为奢望。高度市场化使得基础民生领域缺乏政府托底机制,民众面临高物价和债务陷阱。美国政府依托美元霸权维系基本的社会福利和稳定,但支出已占到政府支出的七成,难以持续拉动底层人民的消费。
中国则在迈向一个生产型“消费者社会”。尽管电商网站和直播带货等新兴消费模式兴起,但中国依然保持完整的制造业门类。上海在2023年提出将工业增加值提升到GDP的25%。中国在生产和消费两端同时发力,通过政策调整和产业升级稳住经济基本面。消费品“以旧换新”推动的销售额超1.3万亿元,带动了产业链多个环节的深度拉动。未来,中国可能将“超大市场”、“科技赋能”与“制造根基”深度融合,展开一场独特的消费实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