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剧组里流传着这样的一句话：“流水的卡图兰，流水的艾利尔，铁打的图波斯基和迈克。” 经过不断的打磨，如今的他们所展现出来的力量和魅力也是更为优秀的。本轮的演员们很多都是观众们相当熟悉的面孔：王子川（卡图兰），田蕤（图波斯基），李虹辰（艾利尔），吴嵩（迈克尔）

图为《枕头人》后台照片，由和英楠拍摄

大剧场版舞美、造型、多媒体、音乐，是一次全面的升级再创造，着实亮眼。两片式的舞台在讲述完《作家和作家哥哥》之后，缓缓旋转移动着展露出后方具有透视性的审讯室房间。封闭、冰冷、可怖，似乎没有任何的人情味可言。灯光渲染的氛围特点在卡图兰讲故事的时候是最为突出的，波光粼粼的，身临其境。两旁的投影板，顶上的屏幕，“档案盒”的舞美设计，插图投射在幕布上演绎着剧里一个又一个的故事。这样从视觉上的刺激和丰富让这部剧的延伸性更强，每一次在剧中需要观众聚焦着的点也是极为明确的。

故事里发现尸骨的哥哥/审讯室的卡图兰

更有趣的是在旁白开启讲故事桥段的时候，一家三口穿着的衣服是那种完全线条式很“二次元”的形象，又很像是从未学过服装制作，利用很简单的“两片式+边缘缝合”完成。他们模仿着纸片人机械有夸张的动作，很有戏剧性，颇有老电影的质感。不知怎的总会让我想起一部恐怖动画片：《鬼妈妈》（Caroline）。那个世界里的鬼妈妈和枕头人一样，都是纽扣的眼睛，还有一只被钩子强迫微笑着的嘴，摇曳不定的身躯弱不禁风，着实是对儿时仅仅沉迷迪士尼的我的暗黑童话启蒙。

一家三口“其乐融融”，解释隔壁发出的惨叫声

《鬼妈妈》里“温顺贤良”的母亲，看得人发憷

也是在那个时候，我方才第一次感受到不同于那些温馨和谐大团圆的故事不一样的情感。

在《枕头人》中所有出现过的孩童，都是无辜又纯洁的，可偏偏成为了许多个故事中受到残害的对象。有时候我实在不明白为什么那些大人们要这样作恶于小孩子的身上：父母残忍地虐待哥哥进行实验，给聪慧的弟弟制造创作灵感；《小基督》里的养父母让小女孩受尽折磨，以圣经里的故事线一步步将她推向死亡。如果孩子的童年是黑暗的，是受着无尽折磨的，我想这份冲击力比以往见过的任何残杀事件更加让人无法接受。

虚实善恶之间，光影变换之间，黑暗故事的一个又一个突转，叙事内部多重结构的不断演变，让我最后甚至有些分不清——舞台上的一切究竟是冰冷审讯室里的无情记录，还是都只是卡图兰又一本作品里的一部分。

已经脑部神经极度损伤的麦克似乎心智更像个孩子，显得很“无辜”，他所做的事对他而言只是模仿故事中的情节。他对于所有情感的回应也是很直截了当，因为被卡图兰威胁着说他死后会回到虐待自己的父母身边，因为卡图兰打了他的头，他就报复性地声称自己把最后一个女孩子以“小基督”的方式残杀。我们是否可以探寻一个问题：精神残障的人作恶就真的可以轻易被饶恕吗？或者说这一切应该推责给铸就极端人格的背后那些社会和家庭环境呢？

同样的，警官讲的那个故事《聋子小男孩》（原剧本中的那个超长名字是：The Story of the Little Deaf Boy on the Big Long Railroad Tracks.In China.）充分让我们看到了图波斯基对于他人遭受的痛苦与苦难冷漠且不管不顾，姑且会在不影响自己的情况下选择施以援手。他也不断地为自己的冷漠找理由，甚至说出“小男孩拿出了助听器！”这样的话来解释阁楼上的老人的淡漠举动，这也映射着他对自己漫不经心掌控一切的自负。

虽然是在只言片语里，但是原本脸谱化的人物在一层层拨丝抽茧中，慢慢丰富又具体了起来，整个故事也无限延伸着让我们看到了更多的内容：人性的多变，无从知晓的宿命，无法推测的虚无荒诞未来，血腥暴力……这一切不加任何修饰呈现在了观众的面前。整部剧从最初的惊悚，再到“无数个突转”，再至越发的绝望和冰冷，最后竟然是温柔地轻轻地放下，就像是躺在了绵柔的枕头上（也有可能是枕头人的怀里嘻嘻）

卡图兰属实爱尔兰画伯，给弟弟描绘“死后的世界”

所以我带着已经经历过山车般观剧体验的心情，在朋友圈的戏剧同好互道晚安，“希望你梦里能梦到绿色小猪”。我本以为这应该是唯一一个“孩子可以放心观看的故事”——想要在粉色小猪猪群里面特立独行以绿颜色存在，被强迫改变但又阴差阳错保持了他最期望的与众不同，好歹也是个圆满的故事吧？（而不是结尾又“一个急转”，仿佛没人能好好地活到故事结尾一样。）但并非如此，实际上绿色小猪受到了排挤和嫉妒被强迫着改变了他原来的样子，虽然仿佛是受到了上帝的成全，但是接下来的日子它又会被如何对待呢？

再想到哥哥愿意为了让弟弟写出好故事，选择继续承受七年的折磨和未来的苦难的桥段，也不过是卡图兰为了成全心爱的哥哥，或是使自己心灵得以获得慰藉而书写的另一个结局罢了。

那既然最后的故事也是卡图兰所想象出来的，那艾利尔警员把档案封存到档案库的举动究竟是真是假，那盆火有没有被扑灭呢？

不得不说，这剧，后劲儿真大。

“讲故事者的唯一责任就是讲一个故事。我记不清了，但不管怎样，这就是我的准则，我只讲故事。没有企图，没有什么用意，没有任何社会目的。”

很显然，这个故事不仅没有让我获得什么大彻大悟的感觉，反倒是像打开这个充满着故事的盒子，尽数其中的玩意儿，再轻轻合上。抬起头，发现卡图兰向你露出一个很勉强但是又纯真可爱微笑。

好在张楚所制作的主题曲在剧终的时候回荡在空荡荡的剧院里，还算是存留了一些希望和正向的力量。就好像当时在发布会谈及加盟初衷的时候说的那样“这个戏太残酷了，我想给它一点温暖。”

《羽毛》

他在拥抱这个世界。

充满希望。

拼尽全力。

看不到的微笑

能带你穿过密林和水草

失望的人领着金色的羊群

一边听到远处的歌谣

也捡起地上飘落的羽毛

羊群的铃铛蹦跳

别惊醒

枕头里的蜜蜂

正飞行

别遗忘

远处的世界

并没有那么多忧伤

别醒来

轻柔的羽毛

会指引你幸运的时光

那么，诸君，晚安

祝大家梦到绿色的可爱小猪

圆滚滚

初来乍到，多多指教

本文落笔于9月

图片来源 剧组

后台部分由和英楠拍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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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稿：Miss Helen & Lucifer & Va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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