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令狐卿
中央美院中国画院教授姚舜熙性骚扰风波再次发酵。近日,学生小羊(化名)接受媒体专访,讲述举报姚舜熙210天后面临的困境:央美暂停姚舜熙硕博导师资格的期限不明,学校打电话给当事人妈妈逼迫删帖,通知家长领回患上抑郁症的受害女生,要求她写下生命安全保证书,禁止接触媒体等。
性骚扰受害学生小羊接受媒体采访
媒体曾“炮轰”央美在处理姚舜熙涉嫌性骚扰事件上的官僚作风。2019年6月,47名实名举报者联名举报姚舜熙性骚扰,却半年没看到一份公开的处理文件。举报者控诉被姚舜熙多次索贿、强制陪酒、摸屁股袭胸;她们还被他拿学业施压,威胁“想读我的研就别找男朋友”;她们不敢与色狼导师独处,不敢脱下作为武器的“厚厚的牛仔裤”。
央美一份内部文件显示,姚舜熙被暂停导师资格,但没有说明暂停到什么时间。从当事人小羊的讲述看,央美似乎采取了两种处理策略:对内,对性骚扰受害者采取了低调处理、施压当事人及其家长的办法;对外,对舆论则不予正面回应。正因如此,网上很多人质疑央美不是在解决问题,而是试图解决提出问题的人。
央美的长时间沉默有包庇姚舜熙,让他免受举报危害的嫌疑。据当事人的讲述,央美将受害女生的家长卷入进来,用类似“传出去对谁的名誉也不好看”等理由施压家长,有的家长因为信服学校的权威,无法与女儿站在一起,转而将学校压力转嫁给孩子。如果这一切属实,高校是在将荡妇羞辱传达给女生家长,这很过分,甚至很无耻。
姚舜熙
根据当事人举报讲述,姚舜熙对女学生说“让我抱抱能不能抱得动”,趁机摸人家屁股;灌醉女生后,说“你这个心跳很快啊”,不顾反抗,直接把手伸进衣服里袭胸;姚舜熙还向学生索要贿赂,将大量学生作品据为己有。这些恶行有大量人证物证,按理说校方必须尽快予以回应,避免个别人的声誉而牵连损害学校声誉。
可央美的处理很让人迷惑,一方面内部暂停博导资格,证明举报不是空穴来风,可另一方又不公开表态,给学生造成了巨大压力。此举最明显的恶果就是,打击了举报者的信心,助长了姚舜熙的嚣张气馅。被性骚扰而患上抑郁症的女生,因此更加沮丧失落,病情加重;姚舜熙则以学校通报、朝阳公安不予立案两个理由,举报别人对他的揭露,说已经告到互联网法院要维权。
当事人小羊等之所以站出来接受媒体专访,也是因为央美拒绝定性的暧昧态度,给姚舜熙有了反击的底气。同时,警方的不予立案理由,更有可能让小羊等当事人陷入被动局面。作为理当保护学生权益的高校来说,在这样一起事件中保持长时间沉默,任由姚舜熙和学生各种私下搏杀,显然是不负责任的。
1月13日,中央美院在校园数字平台发布《情况通报》,公布了对姚舜熙的处理决定。
给别人看起来,这很像是央美和姚舜熙“默契”联合要实现的局面。央美以校方身份挑拨受害女生与家长关系,施压当事人,试图平息风波。而姚舜熙则大张旗鼓要状告揭露者,所列举的理由正利用了央美的含糊其词。央美对处理姚舜熙的理由进行模糊化处理,本意可能是为了保护与遮丑,但造成的结果,却可能伤害那些学生,也连累学校整体的声誉。
最近几起涉高校事件,无论最终的处理结果能不能令公众满意,最起码涉事高校都能做到及时有针对性地回应舆论。像央美这样被舆论场聚焦数月却不公开发声的,实数罕见。如果高校不能及时回应舆论关切,捍卫学生权益,甚至有包庇被举报人员的嫌疑,教育主管部门是不是应该提早介入,查明事件真相,避免个别人的问题绑架伤害了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