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月 4 号,是莆田健康产业总会要召开关于「如何应对百度网络竞价」会议的日子,同日,莆田系公开宣布,将自 4 月 5 日凌晨起全面停止与百度在竞价推广方面的合作,这意味着二者喧闹了两周的纷争现在彻底撕破了脸。
在莆田健康产业总会发表的声明中,其称「随着医药卫生体制改革的持续深入,医疗健康产业发展进入新阶段,民营医疗行业进入更加理性发展的新常态,以营销为主导的模式已经无法适应当前行业的发展。新常态下,坚持以提高患者满意度为核心,提高诊疗技术,开展优质服务,加强品牌建设方能探索出一条规范化、透明化、品牌化的行业发展新路,实现让患者真正受益、让行业持续发展的目标。」
而百度也表示「百度打击虚假医疗的决心不会变,高门槛,严审核是百度推广长期持续的机制,我们不会因为「问题医院」的抱团抵制而放宽要求,更不会与任何一家不合标准的民营医院进行合作。」
——看上去,似乎谁也不再需要谁了,然而真的是这样吗?
对百度来说,这是割肉之痛
事件爆发之初,就有媒体援引了 2013 年时任市委书记梁建勇的话称:「百度 2013 年广告总量 260 亿元,莆田民营医院就做了 120 亿元。」虽然目前没有任何可信数据能够佐证这一结论,而且 2013 年百度公开的网络营销收入就已经超过了 300 亿,但至少,百度从医疗领域中赚得的广告利润是国内互联网企业中最高者这一点是无可否认的。
长期以来,百度也一直头痛于对不对医疗广告下手,而外界对于百度的批评也多集中在此,甚至包括多起有关民营医院的负面消息,例如新东方董事长俞敏洪因旗下女员工进入云南玛莉亚医院分娩时意外死亡而炮轰民营医院的种种黑幕,百度也都没有逃过风波和指责。
而之所以百度现在决定要下手了,一方面应当是医疗广告在当前所贡献的利润可能开始下降,另一方面莆田系 8600 多家医院自去年 6 月成立莆田健康产业总会,正式抱团在一起也给了百度一个警醒,所以百度选择了先发制人。
但即便如此,与莆田系全面撕破脸皮也一定会给百度带来一段时间的阵痛,收入大跌是肯定的,按照业内人士爆料称莆田系医疗广告占比百度营收的三成左右的话(百度 2014 全年营收 490.52 亿元,其中网络营销营收为 484.95 亿元),这意味着来自莆田系医疗广告的年收入就可能高达 150 亿左右,这个数字也比较贴近一种说法里,有关莆田系每年在网路搜索引擎投放逾 200 亿广告费相符。
而在本季与下一季财报出炉后,不排除会导致百度股价中虚浮的成分被迫崩溃,在此之前,尽管百度一直在努力冲击千亿市值,但由于其不像阿里腾讯那样有硬货傍身,百度实际上在 BAT 三家已经处于暂时掉队的位置,虽然这次财报上的落差顶着的是整治规范的帽子,但仍然会令百度扎扎实实的受一次挫。
对莆田来说,已经没有多少退路
全面停止与百度的合作,看似是莆田的不畏强权,但实际上,这却是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行为。
通过百度与莆田系之间的这场纷争,大部分人所接收到的讯息是百度要规范和整治行业,而莆田系却表示反抗,而且随着事件的扩大,莆田系医院在民营背景下的历史与黑幕也被曝了出来,现在全国人民都知道了莆田系医院是个什么样子了,即便莆田系最后赢得了纷争(实际上最好的结果页很难说是赢),其生意也必将受到很大影响。
不过,真要说起来,如果莆田系 8600 多家医院真能够做到铁板一块,一面寻求其他伙伴的合作,例如百度的死对头 360,另一面长期抵抗百度的话,肯定会让百度很难受,但现在的问题是,整个莆田系太过庞大,百度率先开刀,并且反抗最剧烈的更多都是边缘部分,但核心的那些已经做大了,甚至已经洗白了的部分却可能并不想暂停与百度的合作,更不想对抗百度,因为对于它们来说,一方面百度整治不到自己头上,另一方面行业的生态变好了的话,对自己也利大于弊。
特别是,莆田系总会关于与百度合作的声明不具备命令效应,而只是呼吁,这也就为莆田系内部的「分裂」留下了足够的余地。
事件会朝哪里发展
上文提到了,百度有可能迫于收入大降的压力,而在整治规范的大旗下戏做足了之后,继续寻求与莆田系的合作,甚至不排除会在暗地里让步的可能性。而实际上,就在 5 号当天下午,莆田系内部就收到讯息,称百度会在 7 号前后于北京或上海和莆田系代表进行会谈。不过截至目前还没有下一步的消息传出。
而对于莆田系来说,这次虽然多少砸了点自己的招牌,但从长远上来看,也不失为一个好的洗白契机,毕竟游医早已是过去,目前莆田系的大量群体中,已经有大量的势力走到了岸上,即便没有这一出,它们本身也需要从资源的天平上拿下更多营销的砝码,然后堆叠在真正的技术、人才、设备和服务那一边上去,毕竟后者才是真正决定它们生存之道的因素。
但无论如何,可以肯定的是以往民营医疗机构依赖互联网营销宣传而蓬勃发展的局面必将出现极大改观,而这对整个行业来说无疑是正面且积极的。
此外,也不排除政府监管部门可能适时插手介入,以借此机会整改医疗广告在互联网及其它领域内的乱象,如果下狠心的话,说不定也能一举推动相关政策法规的建设和完善,这对于行业来说,则就是更进一步的好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