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隆·马斯克,这位颠覆多个行业的传奇人物,将目光投向了效率低下的美国政府,想用科技和商业思维进行一场大改造。他雄心勃勃地提出成立“政府效率部”。然而,在华盛顿的政治引力场中,他的改革蓝图很快被金钱和权力的黑洞吞噬。
呈现在他面前的不是政府的高效运转,而是一份增加巨额赤字、服务于特定利益集团的法案。马斯克这次“触政”暴露了这座权力中心的残酷真相。美国这片土地上,故事多,尤其那些想要改天换地的人,一旦扎进华盛顿那潭深不见底的“沼泽”,故事就变了味儿。
最近,马斯克前往白宫,据说想帮忙成立“政府效率部”,试图改造效率低下的政府机构。结果却令人失望,他对那份号称“大而美”的新法案颇为不满。尽管总统对该法案赞不绝口,但预计它将给美国纳税人带来高达3.8万亿美元的新增债务。
马斯克遇到的不是简单的糊涂账,而是华盛顿这台复杂机器的另一套运行逻辑。马斯克和特朗普看似奇怪的组合,其实骨子里有着共同点。他们都深谙如何利用新媒体搅动风云,都有一种“舍我其谁”的改造冲动,看不起按部就班、小心翼翼的“老油条”。
对特朗普来说,要赢、要回白宫,得来点不一样、能抓眼球的招数。马斯克这位首富、科技偶像,自带流量,是现成的盟友。把“政府效率部”交给他,既是给功臣面子,也是喊话世界:我们这回要玩儿点不一样的!
马斯克也不是纯粹来玩政治的。他手握SpaceX和特斯拉两大摊子,对政府监管的繁琐和低效深有体会。他公开吐槽过SpaceX遭遇的奇葩监管,甚至用“绑架海豹做实验”来形容其荒诞程度。在他看来,给政府提效、砍掉没用的监管,不仅能让国家变好,也能直接帮他自家企业松绑。这种个人便利与“公共利益”的巧妙捆绑,是他与特朗普握手的基本盘。
可等这位效率狂人真进了华盛顿的大门,才发现这儿比他想象的要难啃得多。官僚体系的老筋骨由无数历史文件、复杂流程、部门间的藩篱、工会的力量、堆积如山的法律条文垒起来。裁员会遇到强大的政治反弹和官司,升级电脑系统发现数据不通、互相不兼容,背后还盘踞着一帮传统IT服务商。想让政府花钱透明点,比如让NASA公布火箭成本,瞬间就会触动波音、洛克希德·马丁这些巨头的利益,他们的游说机器立刻开足马力施压国会。
福山这样的建制派学者可能觉得马斯克这种外行进政府不靠谱,但对特朗普和马斯克来说,恰恰是这些“懂规矩”的建制派把美国政府搞得死气沉沉,需要他们这种“不懂规矩”的人来搅合。他们或许真觉得,凭着商业世界的效率思维和自己的影响力,能冲破这些阻碍。
但现实很快证明,华盛顿最硬的墙不是效率低下的惯性,而是金钱和权力的大网。这里是利益搏斗的竞技场,规矩靠钱说话。各种实力超群的利益集团通过海量的政治捐款和无处不在的游说活动影响着法律条文和政策落实。这次通过的那个“大而美”的法案,大幅增加国防开支,继续给富人和大企业减税,加固了这张利益网。
马斯克琢磨着给政府“瘦身”、搞数字化改革,这动了太多人的奶酪。当那个叫DOGE的部门预算被大幅削减,而新增的3.8万亿美元赤字主要流向军工和富人腰包时,马斯克才真正看清:在华盛顿这个名利场里,伺候好金主、搞定眼前的大选,远比虚无缥缈的“政府效率”和“节省开支”重要得多。
他的这场折腾成了政治大舞台上的一步棋。特朗普需要马斯克的光环给自己脸上贴金,吸引讨厌传统政治的选民。马斯克或许一开始确实带着改革的理想和替自家公司扫除障碍的算盘,但这种合作关系一旦遇上真刀真枪的政治阻力,显得特别脆弱。当改革变得麻烦、惹恼了太多人时,那个DOGE部门就从改革的旗帜变成了转移视线的工具,甚至万一出了问题还能顺手被推出去当“替罪羊”。
往深了看,马斯克这次的经历折射出美国社会更大的困境。就像有人用“癌症晚期病人把钱花在江湖郎中和蛇油上”来形容特朗普的一些支持者,这种选择背后其实是选民对那些“正经”建制派彻底失望的无奈。当所有传统的药方似乎都失效了,任何能带来“大动静”的承诺,任何敢挑战权威的姿态,都能给一部分人提供一种“情绪价值”,一种虚无缥缈的希望。对他们来说,特朗普和马斯克一起搞的这场“活儿”,就算最后没解决问题,也比什么都不做强。
马斯克最终还是打了退堂鼓,换上他“占领火星”的T恤,告别了华盛顿那些规整的西装。他那套讲究“投入产出比”的商业逻辑在这里彻底失灵。华盛顿看不见的墙比看得见的要多得多,金钱的引力也远比改革的理想强大。他的失败,其实是很多想从外面来改变这个体系的理想主义者都会遭遇的打击。
这场始于政治算计和个人野心的合作,最终撞在了冰冷的现实和利益的博弈上。它没带来政府效率的提升,没真正省下钱,只留下了一笔让人瞠目结舌的巨额赤字,以及一个效率狂人在华盛顿碰壁的故事。华盛顿那个“黑洞”依然在那里,不动声色地吞噬着所有想改变它的努力,继续按它那套特殊的法则运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