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我爸在外地工作多年一年只回来几次,我妈是老师,那时候好像还当过不少年的班主任。一个有全职工作的女性自己带孩子,如果没有阿姨简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我从小跟阿姨睡一间屋,家里的阿姨像走马灯一样换了十几二十个。后来我自己有了孩子以后,阿姨前前后后也换了十好几个。
以前看过一个电视剧叫《田教授家的二十八个保姆》,片头曲是这么唱的:“田教授家的保姆啊,他请了二十多。那滋味就像是,中药铺里的揩台布。”
妙吧?越想越妙。中药铺里的揩台布是什么味道?苦辣酸甜啊,估计还黑黢黢的,被洗得软烂,就像生活和理想交错蹂躏换了十几个阿姨的我。
今天突发奇想,要写一写我家这些年请过的阿姨们。
写这篇文章的时候,一张张阿姨的脸在我脑海里掠过,也算是回忆完了有孩子的这几年。靠谱不靠谱,勤快不勤快的,我只知道如果没有这些阿姨,我是绝无可能把两个孩子养活得了还有一份充满希望和乐趣的工作的。虽然给我添过堵,让我挠过头抓过狂,但回想起来,还是好的回忆多一点,竟然还挺想她们的。必须是她们帮一个我这样一个新手妈妈度过了最艰难的日子,让我过上了还算体面的生活。
非洲有一句谚语总被引用:It takes a village to raise a child. (养育一个孩子需要一整个村庄的人)
这一篇,虽然琐碎但是真实,记的就是我和我的村庄。
1号阿姨,力大无穷
有Luna以后我请的第一个阿姨是邻居介绍的。这阿姨以前是菜场卖鱼的,不知道怎么就成了住家阿姨。她最大的优点就是力大无穷,性格直通通得令人震惊,还有就是工资要得比其他人都低。当时我的想法是大部分时间还是我自己在带孩子,婆婆也时不时来帮忙,家里有个人能搭把手就行了,要求不高,人好就行。
这个阿姨是纯粹的劳动人民,说起话来吐沫横飞,有一把子好力气。有一次我们在卧室挪家具,康让她跟自己一人一边抬一个非常重的实木桌子,她一把把康扒拉开,自己背起桌子就给挪开了。
那时候我家太小,阿姨是不住家的。她非常嫌弃我在超市里买菜,说又贵又不新鲜,总是一大早来之前在菜场买菜,我们因此经常能吃到新鲜的活鱼。还有一次说要给Luna炖鸡汤,她竟然买了一只活鸡回来,那鸡满厨房蹦跶,吓得我嗷嗷喊妈。阿姨把我们都推出厨房,里面刀光剑影擦擦擦,不时飞出几个血道子。十分钟以后打开门,鸡收拾好了,厨房也弄干净了。
我和康啧啧称奇,想给她颁奖,觉得自己简直找到了宝藏阿姨。
但好景不长,我后来才发现这里面有个需求不匹配的问题,因为介绍阿姨给我的那家爸爸妈妈几乎完全不管孩子,两个人出门旅游十几天都是把2岁的孩子丢给阿姨的。所以他们对阿姨的要求很低,就是把孩子养活就行了。
但我不行啊,那时候我刚生完孩子是没有在工作的,公众号也刚刚开始有点起色。孩子是我一手自己带大的,可以说是事无巨细,碰上这么一个大大咧咧的阿姨几乎崩溃了。Luna小时候又瘦又小,跟个大老鼠似的,她经常单手抄起Luna就像抄起一个包裹一样就拿走了,我连滚带爬跟在后面吓得不轻。一个看不住,她就抱上孩子去小区我们不认识的邻居家串门去了。
她有一次一只手抱着孩子另一只手炒菜,孩子的腿离火苗就几公分近。康回家看到这一幕,吓得魂飞魄散。
更重要的是,她弄什么都是凑合一下完事,不干不净的。饭做得难吃就算了,还做得不干净。家务也做得非常勉强,有一次我买了一堆衣服回家,标签还没来得及拆,就被她全部塞到洗衣机里洗了,拿出来以后标签被洗成了纸浆粘在衣服上,摘都摘不出来。Luna有好几件价格不菲的小衣服都被她给洗坏了,我真的是哭笑不得。
那时候我们没经验,不会管理阿姨,面子也薄。正在犹豫要不要把她炒掉的时候出了一件事。我好几次发现Luna的奶瓶她没洗干净,有两次甚至卡了几根成年人的头发。我拍下来在小区妈妈群里吐槽,结果不知道被谁告诉了自己家的阿姨,自己家的阿姨又告诉了我家阿姨。她当天就急了,跑来质问我说我败坏她名誉。我自然据理力争我说我在妈妈群里聊天关你什么事情,后来不欢而散,正好这人就辞掉了。
2号阿姨是个宝
第一个阿姨辞了以后, 我痛定思痛,好好反思了一下,觉得从找阿姨的方式到和阿姨相处的模式都有问题。我同时也开始觉得找阿姨不是件那么容易的事,还是有中介保障大一点,起码不满意可以换。
我在家门口的中介公司签了约,她们推荐给我一个很年轻的阿姨,跟我年龄一样大。我对此充满了怀疑,面试的时候她跟我说:“我知道一般都觉得阿姨年轻没经验当不好阿姨,可是我已经来城里打工八年了,我什么都会做,要不你试试我吧。”
我觉得有眼缘,就留下了她。
结果这是我有史以来请过的最好的阿姨。她圆脸盘,皮肤很粗糙,但每天都笑眯眯的,性格特别好。人特别勤快、干净,眼里有活,把我家打理得井井有条。从来没见她闲过,来的第一个礼拜就把我衣柜整个掏出来整理了一遍,连内裤都折得整整齐齐。
阿姨做饭其实一般,尤其是炒菜,在对吃比较挑剔的我看来真的也就是“可以下咽”的程度。但是她做得一手好面食,尤其是烙的糖饼,我们一家都爱吃。虽然做饭一般,但她每天都想办法变花样做不同的食物,今天擀个面条,明天包个包子。最重要的是,她是一个非常热爱生活性格开朗的人,跟我们一家人都很亲。和她一起生活非常愉快,我简直满意得不得了。
阿姨在我家干了几个月,后来因为她婆婆突然重病,老家的孩子没人带,不得不回农村老家照顾孩子。她有一男一女两个孩子,大女儿机灵可人,小儿子脑瘫,语言能力不行,她为此操碎了心。我们一直有联系,她还给我发过她孩子的视频,那个男孩口齿不清地叫我阿姨,虎头虎脑的很可爱。
后来她孩子大了,想带着小儿子再来北京打工,我还帮她联系过康做慈善活动的语言康复学校。本来我还想让她回我家来继续干,但那时候我刚去美国生小野,她着急上户等不了三个月,就这样错过了。
听她说和现在的雇主相处得也不错,雇主对她很好。我想,谁找到她都像捡了个宝啊,傻子才会让她跑掉呢。
3号阿姨,普普通通
2号阿姨走了以后,我简直一蹶不振,家里很快乱了套。我去中介面了几个阿姨,定下来了 3号阿姨。
阿姨四十多岁,说话小声,接近于不会做饭,打扫卫生也马马虎虎。但她是高中文化水平,而且我发现她喜欢小孩,对孩子很有一套,给孩子念绘本陪搭积木都非常有耐心。
于是我让她主带孩子辅做家务,我自己来做饭。那几个月其实没给我留下太多印象,因为这个阿姨存在感太低了。我们好像没有太满意,但也没有不满意。阿姨很多事情都不会做,但好在性格非常温柔,说什么都能听得进去,所以我对她也没什么意见。
后来阿姨儿子的女朋友意外怀孕了,她要赶回去给儿子盖房子娶媳妇,也是匆匆回了老家。
我们又没有阿姨了。
4号阿姨,公主!
4号阿姨是个奇葩。
因为3号阿姨的缘故,中介可能以为我偏爱文化程度高的阿姨,就给我弄来了这么个4号阿姨,在我家只待了一天,康管她叫“公主”。
公主一来我家就嫌家里小,说自己不能拖地,不能拎重物,不能抱孩子。让我给她买手套,戴手套才能洗碗。每天要求吃水果,说自己事情做多了会头疼。
我们用研究人类学的心情饶有兴致地观察了她一天,就把她送走了。
5号阿姨,干活狂人
至此我已经被换阿姨这件事搞伤了,中间正好康进组,我带Luna也去外地住了一段时间,家里就一直没阿姨。想想再过几个月Luna就上幼儿园了,我们就转变了思路,不再指望阿姨带孩子和做饭了,想说找一个做家务的阿姨就好了。
后来小区群里有人说自己家打扫卫生的阿姨特别好,帮阿姨找一天中某个时段的工,我就要了阿姨的电话打过去了。阿姨咋咋呼呼,一声“喂”差点没把我耳朵炸聋。方言很重,我基本没听懂她说什么,勉强约了来家里试工。
这个阿姨除了特别咋呼,讲话声音巨大而且听不懂之外,可以说是一个满分的保洁阿姨。把我家的地擦得锃亮几乎可以舔,沙发拉开来扫底下,浴室和厨房的所有犄角旮旯都弄得一尘不染。我在家里走着路,她突然对我大喝一声:“把拖鞋脱下来!”我一脸懵逼把鞋脱了,她三十秒把鞋底擦干净扔回给我:“穿! ”
虽然人霸气一点,但是是跟育儿无关的霸气我就不太在意。而且人家活好,我认。
她不但活干得好,而且巨快无比。像个无影人一样在家迅速移动,一会擦这里一会擦那里,洗洗刷刷,水都不喝一口。两个小时完事,因为她还要赶着去下一家。这阿姨同时干四家的保洁,一家接着一家,排得满满当当。为了节省时间,她不吃午饭,一般是自带两个馒头在两家之间的路上解决掉。
她有时候边干活边跟我婆婆聊天。后来我听我婆婆说,她早年死了老公,给老公治病欠下一屁股债。她自己出来打工挣钱,把债还完了不说,还给儿子盖了房。儿媳妇生了孩子,她不回去给带孩子,但每个月都给钱支持他们,儿媳妇觉得也可以。她说自己必须要打工挣钱,要不然养老没有保障。“儿子不指望,他还有他的家。”
我婆婆一直很担心她,觉得她干活强度太高又不好好吃饭,早晚会出问题。我多次跟她说让她在我家吃完饭再去下一家,我家不多她这一口,她死活不肯,干完活像一阵风一样就卷走了。
后来她有一阵回老家,又连着过年还是什么假期,一走就是一个月。说是再不回去看看孙子,儿媳妇要翻脸了。我们实在等不了她,就又换了个保洁阿姨,其实怪舍不得她的。
6号阿姨,犹如家人
6号阿姨是四川人。
是不是每个四川人做饭都很好吃呢?我不知道。不过这个四川阿姨做饭是真的好吃,好吃到我在很短时间里就胖了好几斤。什么芋儿鸡,什么鸭胗蘸海椒,还有一种青椒做的辣椒碎,好吃得不得了。阿姨还弄了个坛子在我家泡泡菜,炒芹菜肉丝从里面捞几个泡椒切进去,哇,又多吃一碗饭。
这个阿姨也是大嗓门,咋咋呼呼,从来不拿自己当外人。有一次我发现我装咖啡胶囊的玻璃罐子没了,转脸一看,被她用来泡腊八蒜了,差点昏过去。还有一次我搬家,找的是按物品体积算的日式搬家,很贵的。我让她在旧家看着,我去新家守着等搬过来。走的时候跟她说了一些东西不要了,直接扔掉或者留在那里,结果发现她自说自话让搬家公司都拿过来了,说扔了可惜。我捶胸顿足:这一下又多搬了两千块钱吧……
阿姨做家务马马虎虎,比较粗糙,不算特别仔细的人,经常打扫完卫生,柜子上还是一抹一手灰。但做饭好吃,人老实本分,性格也大大咧咧乐乐呵呵的,几年相处下来也有了感情。她除了帮我做家里的卫生之外,还给我的工作室打扫卫生,多赚一份工钱。后来生完小野我找了带孩子的阿姨,再后来小野大了上日托了,家里其实已经不需要两个阿姨了,就把这个阿姨辞掉了,只让她帮忙打扫工作室。
疫情期间我们意外在普吉呆了大半年,本来我婆婆打算两周就回去的,所以家里完全没做好长时间离人的准备,一冰箱都是吃的。结果不料中间意外断电,冰箱里所有的肉都腐臭,我让朋友去家里拿东西的时候才发现,一房间都是臭味,冰箱门打开,都长虫子了。我赶快让阿姨去家里救场,后来听说阿姨带了自己老公去,把所有腐烂的食物都扔掉,清理虫子,给冰箱清洁消毒。
一个月前我婆婆回北京,自己一个人住我们不放心,我就又把这个阿姨找回来了,每天给我婆婆做饭打扫卫生,陪着说说话。老熟人了,我们也放心。
我婆婆说她进家的时候家里还飞苍蝇呢,厨房奇臭无比,阿姨收拾冰箱吐了好几回。我婆婆给我发微信:“阿姨说,要是樱桃看见,肯定要把这两个冰箱全都扔了。” 我心里感动,默默给阿姨加了工资。
7号阿姨,60分月嫂
7号阿姨其实不是个阿姨,是我在洛杉矶生小野时候的月嫂。
在发现自己单角子宫有意外分娩可能,而又因为在国内打不到熊猫血产妇必须的抗D免疫球蛋白,并且有可能在大出血的时候没有备血可用的时候,我很早就决定要去美国生小野了。
我和康带着Luna,全程靠自己,在美国的产前两个月很快过去。我爸妈在我产前差不多一个月到达美国,那时候我和我妈隔三岔五吵架,到我生之前他们已经到了极限。我很明智地做出了判断,生完指望他们是不行的,毕竟生完Luna以后我也是靠的自己。所以我提前就着手做准备,打算给自己找一个月嫂。
美国的华人月嫂行情简直是水涨船高,26天的月嫂差不多要3万人民币左右,好的月嫂更贵,而且要提前一年预定。所以我找月嫂的时候,其实选择已经不是很多了。我有两点要求,第一必须是合法身份,不能是黑在美国的。第二必须有健康证明,或者可以我出钱去做体检。这样一来,选择就更少了。
慌慌张张面试了几个,都不太合适。后来面到了7号阿姨,那会她还在上户,征得了她雇主的同意,我们开了一小时车去雇主家,在房子门口的树下和阿姨谈了十分钟。阿姨是广西人,据说以前在国内是幼儿园老师(后来我觉得应该是瞎掰的啦),一身干干净净的护士服让我对她印象还不错。唯一就是年纪实在太大了,已经59岁了。但她拍胸脯保证自己身体非常好,我犹豫之中觉得她可能是现有选择中最好的了,就定下了她。
我生完以后阿姨上岗,不到一周我爸妈就去别的州旅行了。家里只剩下我俩和两个孩子外加阿姨,其实还是过得蛮艰难的。说是月嫂,其实我也不坐月子。我跟阿姨说了,只需要她照顾孩子,不需要管我。我不用她伺候也不用一天吃六顿,更不用分开煮月子餐。但阿姨其实还挺有职业操守,她说我付了她钱,她就得干活,经常凌晨四点听见她咣咣剁骨头,一大清早就有汤喝。阿姨做饭非常好吃,一开始听说我要吃辣的老叨叨我,后来自己也放开了,顿顿给我做好吃的,前几天发的那个神秘小肉酱就是我跟她学的。
咋咋呼呼似乎是中国阿姨的通用性格,这个阿姨也是咋咋呼呼的。因为我不好好坐月子天天数落我,我经常跟康说,这是老天看我婆婆太好说话了,让我花钱请了个“婆婆”回来整我呢……阿姨说起话来嗓门大到隔壁都听得见,尤其是哄起孩子,小野哭,她再一大声唱:“我是一个兵,来自老百姓!”
Luna再一哇哇叫,好家伙,我刀口疼,乳头疼,头也疼。家里鸡飞狗跳,那叫一个热闹……
阿姨不光嗓门大,说话也很楞。那段时间康刚体检完血尿酸有点高,吃东西很注意,阿姨就劝他多吃点:“我老公以前也是血尿酸高哦,我就跟他说不要紧的,要吃肉,不吃肉怎么有力气!”
“后来呢?”康问她。
“哦,后来我老公死掉了啊。”
“......”
阿姨新生儿的基本护理都没有大问题,观念也比较先进,但有个最大的缺点,就是爱打电话。她在国内还有个帮人办签证来美国当月嫂的灰色生意,和她儿媳妇一起。所以一打电话就是一个多小时,还抱着小野打。我们一开始倒觉得没所谓,只要孩子睡得着,也不影响。后来发现不是这么回事,月嫂的工作本来就辛苦,她又年纪大了。跟着新生儿的作息没日没夜的,还要做饭,本来应该孩子睡她就睡保存体力,可是孩子一睡她就打电话,睡眠不足经常抱着孩子打盹。
有好几次我们发现她抱着小野睡着了,好担心小野从她身上滚下来。后来有几天康把小野抱进了我们卧室,黑着脸跟她说让她好好睡觉,白天带孩子不可以再睡着。那几晚小的哭完大的哭,我俩还得熬夜写稿,简直苦不堪言,觉得这月嫂简直找的窝囊极了。
阿姨命很苦。本来有两个儿子,小儿子十几岁的时候在学校射击场被人误射中头部当场就没了。阿姨对唯一的儿子很疼爱,后来老公去世了,她就下决心来美国打工挣钱,混了个难民绿卡,一直在当月嫂。上户和下户之间如果有几天空闲,她就去按摩店捏脚,或者去月子中心当厨子,总之一天都不嫌着,每天都要做工。
月嫂的收入很高,阿姨一直养着儿子全家,挣的钱全部都给了儿子,还给我看手机里她给儿子全款买的新房,装修也是她出的钱。有一次她在我家和孙子视频,那个胖小子一喊奶奶,她就笑开花了。孙子说奶奶,给我买台电脑吧,她毫不犹豫地说我马上打钱给你爸爸!
我给她的工资,她让我全部都打到儿子的支付宝里。临下户的时候跟我说,她身上是一分钱都没有的,让我给她买了一盒染发剂,她把冒出的白头发染黑了。又让我给她买了一套新的护士服,给她付了去下一户的打车钱,我都照办了。她说自己年纪大了,一定要把自己收拾得像样一点,才有上户的机会。说再干几年,存够了钱,就回国养老了。
后来回国以后,她几次让我发小野的照片给她,我想到她总把自己带过孩子的照片给我看说是她的功劳,怕她也要拿给现在的雇主看,就没发。况且我心里觉得她做月嫂,最多是只有60分的。
后来她托我帮她打听保险,说是一个差不多年龄的月嫂在上户的时候脑溢血,自己没有医疗保障很害怕。我帮她问了相熟的保险经纪,她已经62岁了,这个年龄投保已经非常昂贵,几乎是没有可能负担得起的了。
樱桃说
本来打算写个流水账给你们看个高兴,结果越写越多。周末是我们一周中最忙碌的时候,两个阿姨轮流休假,一天没人做饭,一天没人带孩子。再加上上周Luna肠胃炎,很多工作积压下来,时间上已经不允许我再发挥。那就留个念想吧,《写写我家的那些阿姨们 下》择日再更新。
这周接下来会有两个广告,如果打扰到大家实在抱歉,我们也会准备一些奖品和红包在Amy的朋友圈(微信号:amysongfuli02)发给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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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了,打起精神来吧!
编辑助理:三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