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德哥尔摩，每年举行诺贝尔奖晚宴的蓝色音乐厅，看到门口面向Hötorget广场的那组雕像了吗？卡尔·米勒斯1926-1936年间的作品，俄耳甫斯群雕（Orfeusgruppen）。

这里米勒斯沿用了欧洲的艺术传统，采用古希腊神话作为雕塑的主题，但其实还暗暗耍了点小心机。看出来了吗？在俄耳甫斯的人物形象里，借鉴到的是音乐家贝多芬的气质与感觉。大家看，是不是有种要扼住命运咽喉的feel呼之欲出？

图片：Upplandsmuseet

而环绕着“贝多芬”的那一圈众神，一共九位。有一种解读是说这其实是在致敬贝多芬的第九交响曲。好吧，这个貌似有点牵强，怎么不说是致敬《九妹》呢，对吧？但仔细端详，每一个人物都形象生动，充满戏剧张力，仿佛人生百态。这座雕塑矗立在斯德哥尔摩音乐厅之前80多年了，也早已看遍了人间悲喜剧，成为斯德哥尔摩著名的城市景观之一。

斯德哥尔摩市资料图片

古斯塔夫•瓦萨国王雕像 |斯德哥尔摩

图片：Mats Landin

再去北欧博物馆，拜见那座镇馆的巨型古斯塔夫•瓦萨国王雕像。

是的这位发型有点萌还露了一截腿的就是国王古斯塔夫•瓦萨，他是瑞典瓦萨王朝的创建者，在位时间为1523–1560年。他对瑞典的意义有多大呢？ 这么说吧，他被选为瑞典国王的日子是1523年6月6日，而这一天后来被定为瑞典的国庆节。也就是说，这位就是瑞典的开国皇帝啊！

这座橡木雕像由卡尔·米勒斯在1925年完成，气势宏大，而负责绘图和填色的是卡尔·米勒斯的妻子，同样也是艺术家的Olga Milles。

最神的是雕像额头处的那一块木头来自据说是古斯塔夫•瓦萨国王本人亲自栽种的一棵橡树，完全天人合一。有这座开国皇帝雕像坐镇，北欧博物馆的底气，不是一般的足。

海神波赛冬雕像 | 哥德堡

离开首都，我们再去哥德堡。哥塔广场（Götaplatsen）上标志性的海神波赛冬雕像，被认为是哥德堡海洋时代权利的标志。

这座雕像建成于1931年，有七米高。健硕的海神波塞东一手抓鱼，一手捧贝壳，俯视海港之城哥德堡。雕像刚建成时，和很多公共雕塑一样，引起过不小争议。不少吃瓜群众吐槽这个海神的颜值不咋滴，长得有点丑。但大家后来慢慢不也就丑习惯了吗，还觉得就是这种气质才对呢。这座雕像的作者，当然也是卡尔·米勒斯。

人与飞马 | 马尔默

图片：Anna Wahlgren

再来到瑞典第三大城市马尔默。城堡公园里著名的雕塑“人与飞马”（Människan och Pegasus）立在10米高的石柱上，轻盈得仿佛即将脱离地球引力，一路飞起。

在这个1949年完成的作品中，飞马不受人的驾驭，人马齐飞，表达了对艺术自由的最高赞美。米勒斯当时获得在马尔默随意选址放置这座雕像的权利，而他为自己的飞马和人选择了地势开阔，视野宽广的城堡公园。

这个作品里显然有一种打动人心的东西，它的复制品还可以在美国，日本以及斯德哥尔摩找到，流传甚广，但本尊确实就是在马尔默的这座。

2004年，斯德哥尔摩申办夏季奥运会的主办权，还曾使用这个人与飞马的形象作为申办标志。

可惜申办没成功，那就不多说了。

总之，这样的例子，真的可以一直举下去。光在斯德哥尔摩，米勒斯的作品就有八十余座，在瑞典全国更是处处散叶开花。

像是林雪平著名的喷泉雕塑Folkungabrunnen。

或是乌普萨拉的Sten Sturemonumentet。

图片：Gunnar Sundgren

等等等等...... 是的，遗珠好多，但本君真的已经累了。

这么说吧，假如把瑞典所有的卡尔·米勒斯作品都搬走，城市的面貌也许不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但你一定会怅然若失，想念那些无声无息奠定了城市气质的珍贵的东西。

米勒斯与米勒斯雕塑园

摄影：李亚男

米勒斯的作品遍布全国，散布海外，要全部看下来确实有点费差旅费。好在，还有这么一个地方，能让你能多快好省地欣赏到最多卡尔·米勒斯作品，了解他的收藏与创作生平，那就是位于斯德哥尔摩利丁岛（Lidingö）上的米勒斯雕塑园。这里是米勒斯生活工作的地方，在他逝世后又成为了他的博物馆。在这里逛一逛，你就能对卡尔·米勒斯一生的成就有相当全面的了解。

卡尔·米勒斯出生于1875年，早年在法国巴黎学习艺术时，曾追随雕塑大师罗丹，在他的工作室里担任助手。这样的机缘让米勒斯能够在世界雕塑艺术最顶级的殿堂中浸润多年，古典艺术修养极其深厚。

在巴黎时的米勒斯

也是在巴黎，米勒斯遇到了自己的人生伴侣，来自奥地利，专攻人物肖像画的艺术家Olga。

米勒斯夫人的自画像

1906年，米勒斯夫妇回到瑞典，并在两年后进行了也许是他们人生中最有意义的一次投资—— 在斯德哥尔摩东北的利丁岛（Lidingö）上买下了一块山坡地，在这里修建别墅和工作室。

摄影：李亚男

有地有房了的米勒斯夫妇，把历年收集的艺术藏品都摆在这里。他们也可以从容地铺开来对自己的作品进行细致的整理。米勒斯在晚年甚至对自己的部分经典作品，进行了重建，以复盘的方式来回顾审视自己的创作。因此，在米勒斯园你能看到很多米勒斯著名作品的复制品，对他的创作生涯有概览式的了解。

米勒斯在米勒斯雕塑园

最能拍出米勒斯神韵的摄影师竟然来自中国！

摄影：李亚男

卡尔·米勒斯与中国其实是颇有渊源的。他不仅收藏了不少来自中国的古典雕塑，他自己的作品中也常常能让人捕捉到古东方艺术的神韵。而你可能想象不到，拍卡尔·米勒斯作品拍得最好的摄影师，也来自中国。

摄影：李亚男

他就是著名华人摄影师李亚男。李亚男身上有各种光环加持，他是诺贝尔颁奖典礼及晚宴指定摄影师，瑞典皇后钦点御用摄影师，哈苏相机特别赞助摄影师，而他近期最受关注的作品，就是在米勒斯雕塑园中完成的。

李亚男拍摄米勒斯花园时的工作照

了解更多李亚男的故事，请戳：从亚运村厨师到瑞典皇后御用摄影师，有些人可以走得比梦想还远

摄影：李亚男

李亚男猫在米勒斯雕塑园里泡了好几个寒暑，拍出了一本精彩的主题画册，名为《米勒斯的家园和艺术》。

李亚男在拍摄米勒斯雕塑园时，融入了独特的东方式解读与审美，角度清奇，拍出了宋人山水的禅意。也许正是这不落俗套的呈现方式，使得瑞典人对他拍摄的米勒斯雕塑特别有感觉。

摄影：李亚男

这批照片曾在2016年夏天在斯德哥尔摩音乐厅以《米勒斯的四季：李亚男摄影展》的形式进行展览。今年，米勒斯雕塑园更将设立专门展厅，展出这批照片。在即将举行的揭幕仪式上，瑞典希尔维亚皇后也将亲自出席，高大上程度可见一斑。大家去米勒斯雕塑园的时候也不妨去看看中国艺术家眼中的米勒斯，一定会很有共鸣。

摄影：李亚男

米勒斯的作品，既有古典欧洲的凝重感，也有北欧式的轻盈与诗意，更能在不同文化视角的解读下呈现出各具风格的特质。他的作品，几乎主宰了整个20世纪上半期的瑞典公共艺术版图，成为瑞典的文化记忆的一部分。这也是为什么说，卡尔·米勒斯是一个你要记住的名字。有了这个视角，你看瑞典的眼光也会更不同。

摄影：李亚男

讨论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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