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长安的荔枝》火了。这部由马伯庸原著改编的电视剧融合了历史、悬疑、官场、亲情等多重元素,一开播便引起了大众的追捧与热评。它不仅有悬念重重、妙趣横生的故事,更有别出心裁的主题设定。从长安到岭南5000多里的路程,在荔枝保鲜期内运回新鲜荔枝给杨贵妃尝鲜,这个“不可能的任务”折射出古今职场中的百态人性。
剧中李善德就像每一个被生活裹挟的打工人,面临种种难题:同事的甩锅、上级的冷漠、流程的困境……看完后发现,原来大唐官场和当代职场不过是换了朝代的同一个战场。而这颗穿越千年的荔枝道尽了打工人的无数心酸。
剧中的主人公李善德善于算学,被调任到京城上林署做监事。他在这个岗位上默默无闻18载,期间妻子重病,他卖房救妻,妻子却不治而亡。42岁这年,为了赎回自己的家,他背上沉重的房贷,不得不向平康坊借高利贷周转。买房这天,他请了半天事假,却改变了他的人生。回到单位时,领导和同事好酒好菜招待他,说要对他“委以重任”。刘署令递给他敕牒,说是朝廷派他做“荔枝使”,专门为皇家采购“荔枝煎”。他狂奔回家的路上摔了一跤,这才看清任务真相:朝廷要的是“荔枝鲜”。
荔枝这种时令鲜水果:“一日色变,两日香变,三日味变。”而岭南距离长安足足5000多公里,最快单程也需要半个月以上。李善德以为自己捡到了肥差,却不知这是人人避之不及的烫手山芋。有人说李善德是因为太老实才被人下了套,也有人认为他是因贪心而放松警惕。对一个深陷债务的男人来说,钱是最实打实的东西,更别提差事办得好有可能带来的升迁机会。因为他有软肋,才会轻易被拿捏。这叫亘古不变的牛马命。就像职场里那些受了气、背了锅却不敢拍桌子走人的中年人,他们不是没有愤怒,而是被生活死死扼住了喉咙,动弹不得。
明白自己被“做局”以后,李善德去找刘署令对质,可惜他人微言轻,话还没说完就被一脚踹翻在地。对方冷笑道:“经大家商量,你老成持重,最适合这个任职。”锅就这样被他背下来了。李善德退无可退,只能放手一搏。岭南距长安五千多里,山水迢迢,路途艰难。路途中,健壮的老马跑死了,李善德也累得只剩半条命。当地官员非但不配合,还羞辱味十足地送他一块大牌匾:“这容不下您,您自个找个衙门办公吧!”为了找经费,李善德四处求人,得到的却是各部门踢皮球式的推诿。为了运送荔枝,李善德加班加点做实验、计算时间,不仅要跟当地的商会斡旋,还要躲着朝廷内斗的暗箭。殚精竭虑,斗智斗勇,四处奔走……李善德大写的“难”字背后,藏着无数打工人的心酸。
有时候,我们是夹缝里生存的李善德。在单位,你能干活吧,以后所有的脏活累活都归你干;你与世无争吧,转眼就成被算计的对象。有时候,我们是别无选择的李善德。圣人要吃荔枝,李善德就必须要全力去拼,拿命去运。这像不像你的领导,轻飘飘一句“换方案”,你就得加好几天连续熬夜加班。更多时候,我们是四处奔波、步履不停的李善德。为了让家人过上好日子,累到没有喘息的余地,不敢病,不敢喊累,也不敢停。
运送荔枝计划是一个无比复杂的数字难题:从荔枝品种的选择到储存方式的优劣,从水文气候到交通安全,从骑手的技术到骏马的体力,从各级地方官僚的配合程度到帝国高层的权力博弈……但李善德解出来了。原著结尾处,李善德成功将5000里外岭南的荔枝运回了长安。这一路离不开商人苏凉的资金相助,也离不开侗女阿僮的情谊。但这一切最离不开的是他的苦熬,是他的不放弃。“就算失败,我也想知道,自己倒在距离终点多远的地方”。这句话隔着遥远的时空给我们打了一剂强心针。人活着总有这样那样的艰辛。或许是努力了很久的项目泡了汤,或许是生着病还要担心自己丢了工作。在身处困顿时,我们不妥协,不放弃,也终将迎来属于自己的黎明。
有段时间我觉得我的工作特别辛苦,经常要熬夜加班不说,还要随时待命。不仅辛苦,还委屈,很多时候连续熬几个大夜的成果被甲方一句话否定。为此我没少自我怀疑,甚至想辞职不干。但每每我都对自己说:再挺一挺。说的次数多了,竟也真的撑过来了。一次项目结束后,我们团队都拿到了奖金。想起妈妈的手机已经用了7、8年都舍不得换,我拿到钱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给她买了个新手机。拿到新手机后,我妈不停地摩挲着手机,我知道她高兴。那一刻,我之前所有的疲惫、委屈都烟消云散了。人为什么要一边受工作折磨还要一边忍受着工作?或许答案就藏在父母的康健、孩子的笑脸里。无论是千年以前的李善德,还是现实生活中咬牙前行的你我,我们最终图的是让拼尽全力守护的人快乐、放心。成年人的世界根本不用纠结低头捡六便士,还是抬头看月光。因为低头捡起了地上无数枚不起眼的硬币,才能更好地欣赏头顶的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