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令狐卿
10月12日，有网友爆料一名男子举着鲤鱼旗带团参观中山陵，被一名旁观的女子说不合适。面对质疑，该男子说鲤鱼旗是中国传入日本的，随后被人拉开，这场可能涉及更广的争论没能现场展开，但已经波及网上舆论，有了一些对立的看法。
目前尚不清楚该名男子是不是职业导游，当天带的参观团队友来自哪里。就这个短暂的小冲突来说，因为时间和地点使然，有些可以理解的地方。
南京作为日本军国主义发动侵华战争的重大受害城市之一，经受了南京大屠杀的沉重创伤，痛恨日本军国主义的情绪不会随时间消退。见到鲤鱼旗，那名女性出面质疑其不妥，或许有这部分历史认知的因素，所以不能说毫无来由。对此，应该有同理心，理解这种看似强人所难的行为。
除了南京历史的因素，导致南京市民乃至全国民众对南京出现日本的符号表示警觉之外，还有一个实际的原因。
最近一段时间以来，接连出现数起社会新闻，主角都是某些混不吝的车主，在车身张贴与日本军国主义有关的车贴，引起社会公愤，当事人也都受到了警方惩处。不排除那位出声的女子，看到过这些新闻，加重了她的警惕心，看到有人举着鲤鱼旗就上前制止。
源于二次大战中和南京有关的历史事实，并受到近期舆情事件的激发，鲤鱼旗出现在中山陵受到质疑，事出有因，因而女子阻止那名男子，有她的逻辑，这一点应该予以理解。
男子面对质疑，解释了鲤鱼旗传自中国，潜台词是它不只是日本文化符号，也有中国渊源。
这种解释有他的苦衷，想必也了解到那名女子的出发点，但又不好直接否定，所以用了间接的回应方法。显然，这种曲折地、将鲤鱼旗引申为“中国也有”的说明，并不能平息争论。
鲤鱼旗确实是有中国渊源，也确实有中日历史文化交流的影子。但如今中国确实极少使用，鲤鱼旗作为日本文化的符号之一，是众所周知的事实。
所以就存在着许多层面的区分：鲤鱼旗不完全等同于中国流行的文化符号，但它是日本流行的、含义是生子或家庭的象征。鲤鱼旗属于日本文化符号，却不是日本军国主义符号，与之前车身张贴的那些车贴不一样，不是同样性质，没必要上纲上线。
作这些区分之所以重要，是因为即使在目前，中日文化交流仍然正常进行。两国邦交正常化以来，因为日本政客的一些表态和举动，民众对日本的总体印象有恶化，这是日本政客要反思并诚实改正的事。与此同时，中日民间文化交流并未中断过，各个层次的对话交往如常展开。在这个大的背景下，既要警惕日本政坛的异动，不忘国耻，又要对正常的文化交流持开放心态，不偏激，以我们的文化自信祛除某些不必要的过敏心态。
具体到那位男子，他有他的解释，如果是一名职业导游，他有什么不对，可以借助合法渠道进行，比如导游管理的相关规定，依法进行比在公开场所闹出纠纷要明智。
现行的《导游管理办法》第22条规定，导游在执业过程中，“要自觉维护国家利益和民族尊严”。在旅游区举着鲤鱼旗究竟是行业的惯例范围，还是需要严肃甄别的规范，旅游主管部门其实可以有所解释和说明。如果对鲤鱼旗作为召唤游客的做法不满，可以依照程序求取答案。在此之前，将该名男子贬低为所谓“精日分子”，贴上标签，其实并不合适。
总的来说，对于日本文化符号出现在中国情境中，要准确区分军国主义和一般文化象征的差别，这也是中日文化交流，促进对话与理解的目的所在。当然，文化符号在现实生活中往往有复杂的流变，对此，既要捍卫原则，也要保持我们文化自信，不要轻易地恶评同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