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甚爱石涛“对花作画将人意，画笔传神总是春”句，此是诗，亦是画理。

画宜熟中求生。画山水应生而带拙，画花卉则刚中见柔。柔易俗，故柔中应求拙。

富贵、野逸乃画花鸟者所自分总。然则工笔未必富贵，粗放未必野逸，此以画意所使然也。

古人画诀有“实处易，虚处难”六字秘传。老子言，知白守黑。虚处非先从实处极力不可。否则无由入画门。

花卉 黄宾虹 31.6cm×22.3cm 浙江省博物馆藏

作画如下棋，需善于做活眼，活眼多棋即取胜。所谓活眼，即画中之虚也。

法从理中来，理从造化变化中来。法备气至，气至则造化入画，自然在笔墨之中而跃然于纸上。

画山水要有神韵；画花鸟要有情趣；画人物要有情又有神。图画取材，无非天、地、人。天，山川之谓；地，花草虫鱼翎毛之谓，画花草，徒有形似而无情趣便是纸花。画人最复杂，既要有男女老幼之别，又要有性格之别，更要有善恶之别。

墨梅 黄宾虹 84.5cm×33cm 浙江省博物馆藏

宋元人渴笔法，刚而能柔，润而不枯，得一辣字诀尔。

作画最忌描、涂、抹。

描，笔无起伏首尾，也无一波三折；

涂，是仅见其墨，不见其有笔，即墨中无笔也；

抹，横拖直拉，非人用笔，是人被笔所用。

画有四病，邪、甜、俗、赖是也。

邪是用笔不正；

甜是画无内在美；

俗是意境平凡，格调不高；

赖是泥古不化，专事摹仿。

古人墨法妙于用水，水墨神化，仍在笔力，笔力有亏，墨无光采。

勾勒用笔，要有一波三折。波是起伏的形态，折是笔的方向变化，描时可随对象的起伏而变化。王蒙善用解索皴，即以此得法。

墨为黑色，故呼之为墨黑。用之得当，变黑为亮，可称之为“亮墨”。

墨竹 黄宾虹 52.8cm×35.8cm 浙江省博物馆藏

宋元人多作双钩花卉，每超逸有致，明贤秀劲，当推陈章侯。余略变法为之。

王若水写生以幽澹为宗，余尤喜其笔酣墨饱，而气韵特胜也。

陈老莲花卉，设色工丽而笔势飞动，全无轻佻之习。偶师其意。

清湘花卉，高逸处无非凝重，若稍率易，即为失之。

宋人双钩花卉，至元方极其妙，以笔墨胜也。余于澹庵尤为倾慕。

天池山人墨法淋漓变幻。余以彩色为之，亦觉神似。

减笔非率易，当如铁铸成。

古人论画，尚拙而忌巧，又谓大巧若拙。知巧之为拙，人与天近也。

宿雨初收，晓烟未泮，用写花卉，尤饶兴会。

法备气至，不重取色，空灵澹荡中无非秾古，此尽设色之妙。

墨不碍色，色不碍墨，处处虚灵，非关涂泽。

荷花 黄宾虹 65.6cm×33.15cm 浙江省博物馆藏

(本文所列举的作品与图片非一一对应关系)

秋蕊香——齐白石黄宾虹花鸟画展

主办单位：浙江美术馆、北京画院、浙江省博物馆

展览时间：2020年9月8日至10月18日

展览地点：浙江美术馆三层7、8、9号展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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供稿：翁方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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