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梅接到母亲的电话,得知母亲听信专家建议购买了大量骆驼奶。回到家后,她发现客厅堆满了四大箱驼奶粉,餐桌上还摊着母亲手抄的养生笔记。退休后的母亲沉迷于养生直播间,经常购买各种保健品,有的是带有“小蓝帽”标识的维生素,有的则是被夸大成能治百病的固体饮料。这次,母亲在直播间花费18280元买下了96罐骆驼奶。
类似的情况并不少见。许多老年人被抖音、快手等平台上的养生直播吸引,主播们通过食疗调理和中医养生保健等内容吸引老年群体,以免费学习为诱饵,将老人从直播间引至私域平台。这些直播间不再鼓吹“仙丹神药”,而是用“提升免疫力”“心脏舒服了”等笼统话术,将普通食品包装成千元“秘方保健品”。
例如,65岁的张大强在刷短视频时被一个名为“韩老师说营养”的直播间吸引。韩老师穿着白大褂,引用《黄帝内经》讲解“长寿秘密”。临到下播时,韩老师引导观众加入专属养生群,声称可以免费学习并有专家一对一指导。张大强加入后,跟着打卡学习两个月,并最终花费2880元购买了号称对老年三高、心脑血管疾病和睡眠问题均有益处的“参薏十四味金芝丸”。
52岁的陈丽也是在短视频直播平台上被公益养生课吸引。她关注了一个账号,该账号分享菜谱、科普养生小知识。陈丽花费1元报名参加了“7天健康体验营”,结束后又在长轻健康指导师的鼓励下,花费6980元参与长轻营养食疗训练营。
记者调查发现,多个直播间都在进行类似的养生知识科普,内容大同小异。主播宣称是公益直播,在直播中途或结尾提供点击链接,声称免费赠送“养生书”“中医养生课程”。点击链接后,最终都会跳转至社交账号添加微信好友。
私域直播间的养生讲座通常从分享养生知识开始,逐渐渗透食材的“神奇功效”,最终推荐高价产品。例如,《康养联播》的主讲人郭勇自称是“中医副主任医师”,一周后开始推荐“参薏十四味金芝丸”,称其能提高脾的运化能力,改善血糖控制。但实际上,这些产品多为调制豆谷制品,并非保健食品或特殊食品。
另一个例子是长轻营养食疗的课程。授课老师多次灌输“最好的医院是厨房、最好的药物是食物、最好的医生是自己”等说法,并宣称长轻自研的4816营养食疗技术可以从根源上解决肥胖、痛风、结节、甲状腺炎等慢性病。第5天直播中,讲课老师催促记者报名参加6980元的“90天营养修复营”,称仅需7天便可以改善肥胖和慢性病。
此外,一些卖家专门销售养生保健栏目,提供从栏目包装、产品供应链到社群运营的一体化服务。他们利用AI水军模拟真人互动,通过“一键跳转小卡片”将用户精准导流至私域,规避直接留微信号易被封号的风险。
面对这些问题,多位专家表示需要加强监管和社会关怀,保护好老年人的养老钱。中国法学会消费者权益保护法研究会副秘书长陈音江建议,在直播电商监督管理办法中进一步明确“三品一械”直播带货从业者的责任和义务,为经营者划定合规经营边界,也为基层监管提供执法依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