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设·室内·建筑
——谈陈设设计与室内设计、建筑设计的关系
陈设
1、陈设的概念
我见到最早的“陈设”一词出于东汉应劭的《风俗通·声音·琴》文中已有“陈设”一词，可理解为“摆设”、“陈列”。之后历朝历代的文献中也时有“陈设”之词出现，其意都与《风俗通·声音·琴》中意思相似。
现代《中华辞海》对“陈设”的解释为：“放置、陈列;也指陈列、摆放的物品”。《新华字典》中对“陈”和“设”的解释分别为：“物品”、“安放”和“布置、安排”。因此，“陈设”既可理解为陈设品、摆设品，也可理解为对物品的陈列、摆放及布置。
著名作家朱自清在《桨声灯影里的秦淮河》的一文中有“里面陈设着字画和光洁的红木家具，桌上一律嵌着冰凉的大理石面”的描述。巴金在《灭亡》文中有“我住在楼上，房里的陈设极其华丽，很合我的意思”的描述。我的理解是朱自清文中的“陈设”应是“摆放、布置”的意思，而巴金文中的“陈设”则是指装饰的物品。
我查阅英文单词与“陈设”概念接近的有“set up”和“furnishing”，查百度可翻译为“陈列”、“布置”，由此得到的结论是中文与英文对“陈设”的解释基本一致。
2、陈设品的概念
陈设品是指具有观赏价值、文化意义或具有美化、强化室内视觉效果的物品，进而言之，在室内空间中，除了围护空间的建筑界面以及建筑构件、设备等之外，凡可移动、可陈列、可影响和改善室内空间视觉效果和精神文化氛围的物品，都可以作为室内陈设品。换一种角度说，只有当一件物品既具有观赏价值、文化意义。又具备被摆设和观赏条件时，该物品才能称作为陈设品。见图1、图2。
图1斯里兰卡本托塔天堂之路度假酒店过厅中是以家具和工艺品装饰以满足使用功能和审美需求的
（高祥生拍摄）
图2斯里兰卡本托塔天堂之路度假酒店餐饮空间中的富有序列布置的家具和装饰品都可称为陈设品
（高祥生拍摄）
3.“陈设”与“软装”的概念
我最早听到“软装”一说是上世纪90年代后期，它是相对装修而言的，这与装饰和陈设的概念相同。我的观点是“陈设”一词在中外词汇中能找到出处，因此，在教科书中和论著中都必须使用“陈设”一词。而“软装”一说又流行了二十多年，且为百姓接受，因此可作为“陈设”的俗称。
4.装饰与装修的概念
中国古代对“装饰”、“装修”两词的解释并无大的区别，都是具有修饰美化的意思。上世纪八十年代后期由于产业发展的缘故出现了对室内装修、室内装饰内涵和外延的区分，出现了“全装修”、“精装饰”的提法。按国家和行业的相关标准、规范的解释室内装修是对建筑界面和固定设备、设施的维护、修饰、对固定家具的安装等。而室内装饰则是运用陈设品、家具等在室内空间中进行功能完善、环境美化的工作。由此说来室内装饰与陈设设计的内容基本相同。见图3、图4、图5、图6、图7。
图3斯里兰卡建筑大师巴瓦设计的碧水酒店，其墙面、顶面、地面仅作装饰
（高祥生拍摄）
图4在巴瓦设计的建筑楼梯处拉琪设计的装置应称陈设艺术
（高祥生拍摄）
图5在巴瓦设计的碧水酒店中拉琪绘制的壁画应视为装修
（高祥生拍摄）
图6芬兰图尔库JKMM设计的办公楼的顶面、墙面、地面的修饰都是不移动的所以应称为装修，而办公家具可作为装饰也可视为陈设
（高祥生拍摄）
图7芬兰图尔库JKMM设计的办公楼中顶面、墙面、地面应称作装修，而休息空间中富有美感的家具都可称作装饰式陈设设计
（高祥生拍摄）
5.陈设品的类型
室内陈设品的品种非常丰富，在明代文震亨所著《长物志》中将能为室内外环境布置的物品列了近十类，近几年我看到有些论著将陈设品分了六类的，我也曾在拙著《室内陈设设计》将陈设品列了八类。其实这些分法都不科学，时代在发展，陈设品的种类一定也会发展变化。我认为较合理的分法只能根据陈设品的概念将其归纳，分类成五类：
（1）纯观赏性的物品。如艺术品、工艺品、纪念品、观赏性植物等。纯观赏性物品仅作为观赏用，不具备使用功能，它们或具有明显的装饰专有性，或具有浓厚的艺术特质，或具有文化和历史的人文气息。 见图8、图9、图10。
图8美国纽约艾迪逊酒店中古典风格的绘画作品和工艺品都应无可非议称作陈设品
（高祥生拍摄）
图9西班牙马德里艺术酒店大堂的装饰品都是纯观赏性的陈设品
（高祥生拍摄）
图10美国拉斯维加某酒店过厅中的工艺品都是纯观赏性的陈设品
（高祥生拍摄）
（2）实用性与观赏性为一体的物品。如家具、家电、灯具、器皿、织物、书籍、运动器材等。这类物品凡具有审美价值或文化意义的都可以视为陈设品。图11、图12。
图11日本京都某酒店大堂中的休息厅中的座椅、桌子、灯具都是既有使用功能又有审美价值的陈设品
（高祥生拍摄）
图12赫尔辛基阿尔瓦·阿尔托工作室室内家具和灯具既实用又美观
（高祥生拍摄）
（3）因时空的改变而丧失功能作用的物品。它是指那些原先仅有使用功能的物品，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或位置的改变，这些物品的使用功能已丧失，同时它们的审美价值和文化的意义得到了提升。见图13、图14、图15、图16。
图13希腊雅典博物馆展厨中的古代器皿、雕刻都可作为具有文化价值的陈设品
（高祥生拍摄）
图14匈牙利农业博物馆中展示的农具已失去生产功能，提升了文化价值
（高祥生拍摄）
图15海南三亚机场贵宾室的展橱中的衣饰表现了地域文化
（高祥生拍摄）
图16斯里兰卡杰弗里·巴瓦工作室餐厅中的陈设以富有地域特点的水缸作陈设
（高祥生拍摄）
（4）将以使用功能为主的物品放大、变形、解体、重组使之丧失使用功能，提高其审美功能使其成为可摆放、观赏的物品。并按照形式美的法则进行组织构图，构成富有美感的装饰图案。见图17、图18。
图17上海环贸中心中庭放大的箱包不再具有使用功能，而提升了展示功能和审美价值
（高祥生拍摄）
图18上海环贸中心入口大厅硕大的凉鞋既可视为装置也可称为陈设艺术
（高祥生拍摄）
（5）室内装置。装置一词源于机器专业，后应用于室外雕塑中。近年来国内外诸多室内空间中也应用装置艺术表达设计意向，其设计理念和方法与陈设设计相同，因此凡在建筑空间中的装置都应该属于陈设艺术的范畴。见图19、图20、图21。
图19日本东京RICOH大楼中汽车销售空间的展台和装置艺术
（高祥生拍摄）
图20芬兰赫尔辛基25街区某商店中庭位置的装置艺术极具视觉冲击
（高祥生拍摄）
图21斯里兰卡灯塔酒店中金属雕塑做成的楼梯栏杆可理解为装置艺术
（高祥生拍摄）
6.陈设设计的内容
陈设设计是指在室内空间中，根据功能属性、环境特征、审美情趣、文化内涵等因素，将可移动的物品按照形式美的规律进行设计摆放，以提升室内空间的审美价值，强化室内空间的风格特征，增加室内空间的人文气息，最终达到营造富有室内场所精神的目的。
陈设设计包含对陈设品的内容、形状、尺度、色彩、肌理等因素的选择，并运用形式美的法则将这些物品恰当地布置在室内空间中。
陈设设计的主体是物品，审美的重点在视觉范畴。但在营造室内的环境气氛时，可借助于听觉、触觉、嗅觉、味觉进行辅助表达。我们看到的色彩、听到的声音、摸到的肌理、闻到的气味、尝到的味道都可以运用专业知识，将其与陈设设计整合在一起，共同营造独特的空间气质和精神内涵，反映空间的品质。但一切非视觉范畴的内容不能作为陈设品，只能作为陈设设计的辅助因素。
陈设设计是在建筑设计和室内设计的基础上进行的。在完成的建筑中陈设设计或是在室内装修完成后进行（表一（A)），或是与室内设计同步进行（表一（B））。
室内陈设设计的内容可归纳为两个部分：一是陈设品的选择；二是陈设品的布置。
7、陈设设计的作用
室内陈设设计对于改善、优化室内的环境具有非常重要的作用。具体体现在下述诸方面：
（1）改善空间的形态
陈设品中的绿植、织物、艺术品等都可以其靓丽的色彩、生动的形态、无限的趣味，有效地改善、美化室内的空间形态。见图22、图23。
图22美国拉斯维加永利安可酒店廊道中的绿色陈设成为空间中靓点
（高祥生拍摄）
图23日本东京安达仕酒店厨房中飘逸的金属装置有效地改变了空间形态
（高祥生拍摄）
（2）柔化室内的感觉
在一些空间形态生硬的空间中丰富多彩的室内陈设品可以明显地柔化空间的感觉，给室内空间带来一派生机。见图24、图25、图26。
图24希腊雅典酒店入口以展销的床上用品作陈设
（高祥生拍摄）
图25日本东京安达仕酒店休闲空间中各类陈设品
（高祥生拍摄）
图26加拿大温哥华某酒店大堂中丰富多彩的陈设品
（高祥生拍摄）
（3）表现空间的意向
陈设品有具象的物品，它在室内环境中可起到“画龙点睛”和“传神达意”的作用。见图27、图28、图29。
图27日本东京机场某食品店中富有情趣的卡通人物
（高祥生拍摄）
图28美国拉斯维加永利安可酒店商场过厅中的蝴蝶装置
（高祥生拍摄）
图29柏林犹太人纪念馆的雕像
（高祥生拍摄）
（4）烘托室内环境的气氛
陈设品在室内环境中具有较强的视觉感知度，它对烘托室内环境的气氛具有巨大的作用。见图30、图31、图32。
图30宝马车展览馆展台上彩色展车加上玻璃镜面中彩色展车使空间显得鲜艳夺目
（高祥生拍摄）
图30宝马车展览馆展台上彩色展车加上玻璃镜面中彩色展车使空间显得鲜艳夺目
（高祥生拍摄）
图32德国慕尼黑奔驰车展中情景化的车辆展示有极强的视觉冲击力
（高祥生拍摄）
（5）强化室内空间的风格
陈设品的合理选择和布置，对于室内空间风格的形成具有非常积极的影响。这是因为陈设品的品种、造型、色彩、质感等都具有明显的风格特征。见图33、图34。
图33美国纽约某小酒店中具有古典风格的陈设品
（高祥生拍摄）
图34美国纽约古根海姆现代艺术馆中具有现代感的装置艺术与建筑风格一致
（高祥生拍摄）
（6）调节室内环境的色调
陈设品可以有效地调节室内环境色调。在室内环境中陈设品大多占有较大的空间，它是室内环境色调构成的重要因素。另外，由于多数陈设品的色彩艳丽，因而成为室内环境色调中的“靓点”。见图35、图36。
图35芬兰图尔库新图书馆中大面积的本色书架、本色装置构成了室内色调
（高祥生拍摄）
图36芬兰图尔库新图书馆中本色的书架构成了室内色调
（高祥生拍摄）
（7）体现室内环境的地方特色
有不少陈设品的内容、形式、风格可体现地域文化的特征。因此，当室内设计需要表现特地特定的地域文化时，就可以通过陈设设计来表现特定的文化特征。见图37、图38。
图37台北机场出发厅中表现地域文化的装置艺术
（高祥生拍摄）
图38加拿大温哥华机场出发厅中以当地未开发前的装置场景表现
（高祥生拍摄）
（8）反映历史文化
选择不同历史时期的陈设品，可以表现不同历史时期的室内环境的风格特征。见图39、图40。
图39加拿大UBC大学中人类学博物馆展厅原住民的雕刻和工艺品
（高祥生拍摄）
图40加拿大UBC大学中人类学博物馆展厅原住民的雕刻和工艺品
（高祥生拍摄）
（9）表述个人的喜好
陈设品的选择可以明显地表现出选择者的文化修养、爱好，甚至是年龄大小和职业特点。见图41、图42。
图41浙江莫干山居图民宿酒店以书籍作为母题语言表现业主的爱好和职业特点
（高祥生拍摄）
图42浙江莫干山十八迈民宿酒店中室内陈设表现了业主的审美倾向
（高祥生拍摄）
（10）营造室内环境的情趣
在室内环境中布置出造型优美、格调高雅、工艺精致，特别是具有形态别致的陈设品，可以营造出不同情趣的室内环境。见图43、图44（a）（b）。
图43赫尔辛基25街某商场中布置了造型别致的休闲椅
（高祥生拍摄）
图44（a）斯里兰卡本托塔天堂之路酒店过厅中陈设
（高祥生拍摄）
图44（b）斯里兰卡本托塔天堂之路酒店过厅中陈设
（高祥生拍摄）
总之，室内陈设设计是室内设计中的主要内容。室内陈设品所具有的形态、形式、文化内涵、历史意义以及审美情趣，是建筑设计、室内设计难以替代的，很显然，在中国当代的大多数建筑室内中，如果没有陈设设计，室内环境必然黯然失色。
室内
1. 室内设计后期工作的主要内容是陈设设计
表二
表格中的装饰装修设计其主要工作就是陈设设计。
2、室内设计与陈设设计
室内设计通常包括了三个主要流程：一是空间的设计，即对原建筑空间进行合理的利用和改善，以得到符合功能要求的空间形态；二是空间界面的装修，即对室内顶棚、墙面、地面的修饰、完善以及水、电、气的管线预埋、安装，厨、卫设备的定位、安装；三是室内陈设设计，陈设设计是室内的延续和完善，是在室内设计整体创意下进一步深入具体的设计工作。陈设设计包含了室内大量的色彩、材质设计、灯光照明设计和室内形态的完善等。因此可以说陈设设计是室内设计工作的主体。
室内设计中必须根据建筑空间的实际情况和使用者的具体要求进行二次设计，这种二次设计对于空间和功能而言，大致可以分为三种类型：一是原建筑设计提供的空间功能是大致的、概括的，对此室内设计、陈设设计必须进行进一步的细化和完善，并对原建筑设计中存在的各种有缺陷的空间必须进行优化改造设计，陈设设计必须进一步表现空间的美感和使用者的个性化需求；二是原建筑设计提供的空间与使用者需要的功能不符合，此时室内设计必须根据实际的要求重新进行功能设计和空间改造；三是既有建筑的改造，譬如对厂房、旧住宅的改造等。这三种类型在我国经常出现且面广量大，以上三种类型的室内设计都必须整合陈设设计，很显然没有陈设设计室内空间就难以完善。见图45、图46、图47、图48。
图45浙江莫干山十八迈民宿是在一个普通民宅基础上进行室内设计并以陈设设计为主改造成的功能完善、审美情趣高雅的酒店
（高祥生拍摄）
图46浙江莫干山芝麻谷民宿是在厂房的基础通过室内改造，特别是室内陈设设计打造成一个舒服、美观的度假休闲空间
（高祥生拍摄）
图47浙江莫干山遥远的山民宿酒店是在室内设计对原空间重新定位的基础上依托陈设设计表现地域文化和休闲文化
（高祥生拍摄）
图48浙江莫干山莫上隐民宿在室内设计中整合了陈设设计使空间显得更加舒适美观
（高祥生拍摄）
3、室内设计与陈设设计共同构建独立价值
当室内设计作为一个独立阶段出现时，如果建筑的空间与使用的需求一致时，室内设计则需强化空间的性格特征，通过陈设的组织来营造氛围，形成空间的场所精神；而如果原建筑的空间类型已不能满足使用者的需求时，室内设计师常通过现状分析，重新赋予空间以性格特征，也必须通过陈设设计形成新的场所感。此时室内设计需借助陈设设计对原建筑空间的空间设计意向重新定位，并由此营造新的场所精神。
建筑
1、建筑设计与陈设设计
广义的建筑设计包括了与建筑单体有关的规划设计、城市设计、建筑环境设计、建筑景观设计、构筑物设计等，狭义的建筑设计讲单体设计，这里讨论的仅指与室内设计、陈设设计相关的建筑单体设计。建筑设计是建筑学中的核心内容，它需要考虑如何满足使用功能，结构安全，绿色环保，造型美观等问题。
2、建筑单体设计的主要内容
建筑单体设计中的装饰含有大量的陈设设计工作，倘若在建筑设计阶段不进行，那么室内设计阶段必须补充设计，否则建筑不能成为一个完整、合格的产品。
在现代建筑中建筑设计给室内提供的功能关系和场所感有的是明确的，有的是不明确，凡明确功能关系和场所感的室内空间设计、陈设设计需要根据建筑设计的意向做一些添加功能，见图49、图50、图51、图52、图53、图54。
图49赫尔辛基25街上书店（阿尔托设计）的室内设计已涵盖了诸多陈设设计的内容
（高祥生拍摄）
图50自赫尔辛基至塔林的游轮上餐厅的室内设计主要内容是陈设设计
（高祥生拍摄）
图51上海环贸中心商场的室内设计于陈设设计的风格一致
（高祥生拍摄）
图52上海中心商场建筑设计、装修设计于陈设设计风格一致
（高祥生拍摄）
图53宝马车体验中心外立面
（高祥生拍摄）
图54宝马车体验馆室内设计于展陈设计
（高祥生拍摄）
凡不明确功能关系和场所感的空间则应由室内设计或陈设设计深入完善其功能和场所感。见图55、图56、图57、图58。
图55包豪斯学校设计大师格鲁皮乌斯在德绍建的四幢别墅之一
（高祥生拍摄）
图56该别墅的感觉通透、层次感强，但总觉得缺少居住的感觉
（高祥生拍摄）
图57柯布西耶别墅外立面
（高祥生拍摄）
图58尽管是柯布西耶大师设计的别墅，室内总感觉很清冷，不适合人的居住
（高祥生拍摄）
古典建筑中的室内设计和陈设设计是在建筑设计阶段就协调完成了，因此室内外的形体感觉完整统一。见图59、图60、图61。
图59西班牙马德里汉布拉宫教堂
（高祥生拍摄）
图60西班牙马德里汉布拉宫教堂室内
（高祥生拍摄）
图61匈牙利歌剧院的室内装修与建筑装修风格一致
（高祥生拍摄）
大型公共建筑，特别是新型结构建筑，其大空间的结构形态大都是装饰形态，故一般无需做装饰设计。见图62、图63。
图62芬兰·赫尔辛基火车站站台的钢结构屋盖
（高祥生拍摄）
图63美国纽约大都会博物馆的钢结构屋盖
（高祥生拍摄）
由建筑设计师统一完成建筑设计、室内设计、陈设设计的案例不多。芬兰阿尔瓦·阿尔托和美国的弗兰克·劳埃德·赖特设计的作品则是建筑设计、室内设计、陈设设计一人完成的，整体感极强，非常成功。见图64、图65、图66。
图64赫尔辛基阿尔瓦·阿尔托工作室外立面
(高祥生拍摄）
图65赫尔辛基阿尔瓦·阿尔托工作室室内
（高祥生拍摄）
图66赫尔辛基阿尔瓦·阿尔托工作室室内
（高祥生拍摄）
建筑设计与室内设计可以同步设计，见图67、图68、图69、图70。建筑设计与室内设计共同营造室内场所感的优秀案例也有不少。美国著名建筑师丹尼尔·利伯斯肯特设计的德国柏林犹太人纪念馆就是其中一例。见图71、图72、图73、图74。
图67德国慕尼黑宝马车展馆入口外立面
（高祥生拍摄）
图68德国慕尼黑宝马车展馆入口旋转楼梯中的灯具陈设
（高祥生拍摄）
图69美国纽约古根海姆艺术馆外立面
（高祥生拍摄）
图70美国纽约古根海姆艺术馆室内展廊与艺术品
（高祥生拍摄）
图71德国柏林犹太人纪念馆外立面
（高祥生拍摄）
图72德国柏林犹太人纪念馆室内
（高祥生拍摄）
图73德国柏林犹太人纪念馆室内
（高祥生拍摄）
图74德国柏林犹太人纪念馆室内
（高祥生拍摄）
空间·场所·场所精神
为了说明陈设设计、室内设计、建筑设计的独立价值，我需要借助于挪威建筑理论家诺伯特·舒尔茨有关建筑现象中场所精神理论。舒氏的“场所”与“场所精神”是建筑现象学的核心概念，他从现象学的角度，提出场所不仅是由形状、色彩等元素综合构成的整体，并且是一种载有社会、文化、功能、精神等意义的感觉场，这种感觉场不仅指的是物理环境（在室内也就是室内空间）的存在，其更深一步的意义是指人通过与建筑空间环境的联系和反复作用后，在记忆和情感中形成的对空间环境的印象。室内空间的场所精神就是室内空间环境传达出的空间指向和总体氛围，即在建筑空间内使人产生归属感以及情感上的认同。因此，在现代社会中，我们不能将建筑设计看成是一个单纯的遮风避雨的空间，而是一个能满足人各种物质和精神生活需要的场所。
从空间到场所的形成需要空间、人、物象三者共同作用才能构成真正的场所。而场所精神的构成则是指这个空间归属感和精神指向性的强弱。譬如一座没有任何装置与陈设的舞台，就是一个提供表演的空间，只有当舞台设计布置好场景、道具、灯光，并由演员上台表演时，才能产生场所和场所精神。同一个舞台，由于场景、道具、灯光的不同，他可以表现出林海雪原的北国风光，也可以表现出热带雨林的南疆风情......又譬如同一个空间此时可以是商场，彼时因为各种原因又可以改变为酒店、茶社等等，而此时、彼时的空间均未改变，所变的是一些非建筑因素的装饰因素，而正是这些装饰因素的大多是陈设因素使建筑空间成为不同的场所，产生不同的场所精神，这种由室内设计、陈设设计完成的对建筑场所和场所精神的营造，进而使建筑物最终成为完整的物质和精神产品的工作，正体现了室内设计在建筑总体设计中的重要的独立价值。
空间（场地）是构成场所和场所精神的基础，室内空间的功能明确时其场所的感觉就明确。物象是构成场所和场所精神的关键因素，物象的指向越明确，场所感就越明确。改造一个空间的场所感的方法是强化物象的视觉感知度，我这里指的物象在室内中就是陈设品。人的行为模式有约定俗成的特点，而空间形态和物象的性质、数量都是为人的行为服务，因此人的行为是建立场所和场所精神的依据。
陈设·室内·建筑三者的关系
从这个图示中我们可以看到陈设、室内、建筑三者的关系。如果将建筑看做一种产品，那么这个产品的终极目标是为人们建造一个高效的、合理的、舒适的、生态的工作、学习、生活、休闲的场所，并强化这种场所精神。从图表中看到建筑设计独立性比较强，陈设设计独立性也比较强，当室内设计要与建筑设计相提并论时必须整合陈设设计才能充分显示室内设计的独立价值。见图75、图76、图77。
图75德国慕尼黑奔驰车展馆中情景化展陈设计
（高祥生拍摄）
图76浙江莫干山居图民宿酒店在空旷的大空间中以陈设品表现设计意向
（高祥生拍摄）
图77德国柏林犹太人纪念馆中的展厅
（高祥生拍摄）
陈设设计的独立价值如表一所示，陈设设计是在室内设计的基础上，或者与室内设计同步，对室内环境进行细化设计，它是整个宏观建筑设计的末端工序，它对于建筑这个产品的优劣起到关键的作用，如前所说，建筑是需要在空间的基础上营造一种场所，并赋予场所的精神指向。场所具有赋予空间明确类型的作用，而场所会使人们对空间产生归属感，这个工作在室内中都可以完成。而场所精神在不同类型的空间中运用家具、陈设来表达人们对审美的个性化需求，各种文化的不同特征以及由不同生活、不同工作、不同休闲活动所产生的功能要求......而所有这些，在一般的建筑设计和室内设计中是无法完成的。在中国当代的大多数建筑室内中，如果没有陈设设计，室内环境必然黯然失色。见图78、图79。
图78浙江莫干山芝麻谷民宿酒店是在原厂房的空间中以陈设品表现设计意向
（高祥生拍摄）
图79浙江莫干山居图民宿酒店在空旷的大空间中以陈设品表现设计意向
（高祥生拍摄）
结语
因此我希望无论建筑与室内、陈设同步设计，还是室内或陈设单独设计，我们都应该高度重视陈设设计的作用，使我们营造出显明的场所精神，使室内空间更好地适应人们工作、生活和休闲的需要。
精彩内容，详见《建筑与文化》杂志2017年10月刊“关注”栏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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