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年前,民间有这样的预言:“将来癌症疾病就像感冒一样常见。” 今天,这个预言果然实现了。
当下,癌症使无数家庭“支离破碎、人财两空 ”,这样的现象让人心寒。面对癌症难题,贫穷的人医不起,有钱的人无法医。
随着癌症患者人数的不断上涨,涌向大城市求医的外地患者也不断增加。他们中有许多人出于经济贫困、疗程漫长等原因,只能选择蜗居在医院周边的居民住宅或家庭旅馆内……而这些聚集着癌症患者的简易民居,被人们称为“癌症旅馆”。
“癌症旅馆”,一个听上去就很哀伤绝望的地方,一个注定会上演生离死别的分岔路口。但对癌症患者和其家属来说,却又是最后一处与生命抢夺时间的阵地。撑不过去,即是地狱,撑过去了,就是天堂。
郑州,东明路
在郑州市最繁华地段:纬五路、东明路口周围,聚集了三家大型医院:河南省人民医院、河南省肿瘤医院和河南省胸科医院。这里交通便利,大型商场和现代化的居民楼鳞次栉比,间杂其中的几栋老居民楼,显得和这个城市格格不入。
在附近摆摊、开店的人都知道,这些不起眼的老楼里隐藏着近百家价格便宜的家庭旅馆。
在医院不远处,有好几个举着“宾馆住宿”字样的人,他们会看人行事,不时拦住从医院走出来的人问:“住旅馆吗?价格便宜,有厨房和卫生间。”
不远处,还有十几辆整齐停放的自行车,无一例外都在后座上绑着一张硬纸板,上面写着详细的旅馆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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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馆根本不愁没有客人
一家没有店名的“癌症旅馆”老板自豪的说,他的旅馆位于三家大型医院的中间地带,离最远的河南省人民医院也不超过300米路程。旅馆根本不愁没有客人,一年四季天天客满。
在三大医院周围,这样的家庭旅馆接待的基本都是在几家大医院看病的外地重症患者。
“10个人中间有一两个城里人或郊区人,其他都来自河南省各个农村。”老板高博说,他开这个旅馆4年多了,来咨询住宿的人一年比一年多。像他一样,很多人也找到了一个特殊的挣钱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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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是在积善行德
巷子口卖烤红薯的女人、补鞋的老头也发现“癌症旅馆”的“商机”,纷纷在医院附近的家属楼,每个月花六七百元租一间地下室,摆五六张床出租,一个月轻轻松松赚三四千块。
在给外地癌症患者提供便利的同时,这些没有办理相关手续的“癌症旅馆”,也存在着诸多隐患。 2017年初,相关部门开始严查没有合法手续的家庭旅馆,为了预防被有关部门执法,所有人都做得谨小慎微。
“但我们干的都是行善积德的事儿,所以执法人员有时候也会睁只眼闭只眼。毕竟,‘癌症旅馆’是大医院的衍生物,也给很多病人带来了方便。对有些因病导致家庭破裂的人而言,‘癌症旅馆’就是他的家。” 一家名叫“春天”的癌症旅馆的老板说。
北京,阜成路
无论是郑州还是帝都北京,只要医院不倒,一直有患者,那这些旅馆的生意就会一直“火爆”下去。
距离北京大学肿瘤医院500之外,55岁的旅馆老板娘何淑静通过手机来电识别房客的来处,每个房间住着几个人,谁得了什么病,她一清二楚。
何淑静见过各种各样的患者:脾气暴躁的,不听医生嘱咐的,离开后再也没回来的……但这些房客差不多可以全部归为一类——癌症患者和他们的家属。
他们在这里等待,等待一张床位,或一份新的治疗方案。
我们都在求生
来自内蒙古的谢妙夫妻和她的父亲,房间一晚70元。刚开始,他们打算住二楼50元的房间,里面只有一张床。谢妙腰疼,爬楼梯艰难,最后只能住在一楼。
2017年8月11日,中秋节前几天,谢妙腰疼得厉害,后来到赤峰市医院相继做了CT、核磁、病理穿刺,结果为转移性腺癌。
“天啊,怎么可能,30多岁,癌症怎么会这么早发生到我的身上。”拿完报告单,她忍不住哭起来。“天天想着是误诊,寻思老天爷跟我开个玩笑呢。”
有次聊天,谢妙问何淑静:“你知道这个地方叫什么吗?”
何淑静摇头。
“这叫癌症病人的‘求生岛’,这个地方的人都在求生,我也在求生。我给取了个名字,叫求生岛。”
离开还得回来
癌症患者需要到医院复查,离开旅馆之后,他们依然会不定期地回来。“既然得了这种病,那就甭想逃出这个地方。”谢妙一边说着,几度哽咽。
2015年9月末,59岁的胡强被诊断出患有淋巴癌,河北承德老家县里的医院治不了,女儿胡梅带着他到北京看病。“这边的医院才有法儿。”他看上去很疲累,吐出的每个字都伴随着沉重的呼吸声。
夜里,冷空气从窗户缝隙里渗进来,胡强懒得找老板拿被子,体内的癌细胞让他疼痛难忍,黑暗中,他一直睁着眼,瞪着天花板,四下安静,他能听到自己的心跳。
屋子里闷得慌,胡强披上棉衣外套走出门去,在过道里徘徊。偶尔,狭窄的过道里,胡强立在那里和谢妙聊天。“我现在脖子肚子腹部哪儿都是(癌细胞)了。”谢妙静静地听着。
最后,他劝谢妙想开点,劝完,他自己哭了起来。“能治就治两天,不能治……”他声音发颤,突然停住,再不说下去。
谢妙看到胡强离开旅馆时的背影,从那以后,再没见过他。
永远离开旅馆的有两种情况:患者没钱治疗了,或者医院再没有治疗方案了。
缺少未雨绸缪的智慧
铁打的旅馆,流水的患者。患者来了又走,走了又来,就像太阳照常升起,明天旅馆里依然住得很满。
癌症旅馆,存在于每个大城市的暗黑角落。在每个简陋的房门背后,都有一个伤心的家庭,它们抱团取暖,生长出这片求生的岛屿。
房门打开,有人走,有人来,他们有一个共同的身份,穷人。
当人们面临重大疾病,例如癌症时,遭受的不仅是身体上的痛苦,更是财力上的散尽。而更可悲的是,哪怕花光一辈子的积蓄,也许也换不回宝贵的生命。
这个世界上只有一种病,叫穷病,但穷不是原罪,苦难也不是,失去最基本的对生命的敬畏才是,但这个穷,不是你的命穷,也不是你的身穷,而是你的“心穷”,只是缺少未雨绸缪的智慧而已。
在疾病面前,大部分的人都无能为力,一个普通家庭与贫困的差距,也就隔着一场病。哪怕是有车有房的中产,一场不大不小的病也能让你捉襟见肘,在疾病面前,我们和我们的家庭就是如此脆弱。
毁掉一个幸福家庭的,其实不是亲人,而是没有保险!健康的身体比什么都重要,保险虽然不能为我们直接带来健康,却可以规避因健康出现意外带而来的风险,能让我们在身体健康出现问题时,不会因为经济原因而不得不放弃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