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伏高管们的话，说给汽车高管们听 避免饮鸩止渴式竞争。2025年6月15日，协鑫集团董事长朱共山在2025 SNEC光伏大会上发表演讲，指出以牺牲合理利润为代价的极致降本和极限竞争会打压创新、恶化竞合生态、影响“双碳”进程。这番话不仅适用于光伏行业，也适用于新能源汽车行业。

当下，新能源汽车行业的高管们几乎赤膊上阵，一方面大打价格战抢夺市场，另一方面极限压榨产业链以降低成本。虽然价格战是市场化环境中正常的竞争手段，可以淘汰低效率产能并推动技术进步，但无底线的价格战最终会导致整个产业利润受损。例如，2024年中国光伏制造端的多晶硅、电池片、组件产量同比增长均超过10%，需求端新增装机量同比增长28.3%。然而，产业链各环节价格下滑近30%，导致整体产值下降。光伏龙头企业如隆基绿能、协鑫系公司以及通威股份均出现亏损。

中国汽车产业经历了电动化上半场，正迈向智能化下半场。部分车企收入和利润双增，但也有些企业亏损加剧，现金流流失严重。汽车产业的价格战尚未造成类似光伏行业的全产业链折损，但已反映出行业内很多公司无法靠差异化获得消费者认可。

价格战常常伴随着同质化产能扩张。2023年，隆基绿能创始人李振国就提醒光伏行业已经出现严重产能过剩。这种现象背后既有企业规模扩张、抢占市场的商业因素，也有地方政府通过补贴、代建厂房等鼓励性措施的因素。吉利控股集团董事长李书福最近表示，吉利将停止建设新的汽车生产工厂，转而利用现有过剩产能。汽车企业和行业协会共同呼吁反内卷。

2024年，光伏行业协会开始鼓励行业兼并重组。汽车业内人士也认为，兼并重组是必然结果。畅通市场退出机制需要制度保障。同年，证监会发布《关于深化上市公司并购重组市场改革的意见》，认为并购重组是支持经济转型升级、实现高质量发展的重要市场工具。光伏和汽车产业兼并重组，出清低质产能，既是市场自发需求，也是政策鼓励方向。

同质化的产能过剩与创新得不到保护密切相关。光伏企业在技术创新方面取得显著进展，但由于缺乏知识产权保护，新技术迅速成为行业公共知识。例如，TOPCon技术的发展使得原本领先的BC技术相对落后，但先发企业并未从中获得足够红利。光伏企业创造了新技术，但在同行互相借鉴中，新技术从一家企业迅速扩散到五家，一座工厂变成了十座工厂。

朱共山强调，以专利为主要载体的知识产权是光伏的生命之本。他呼吁为科技创新赋予权利属性，拉长行业红利周期。汽车产业正在经历电动化、智能化转型，技术创新层出。工程和制造能力是中国汽车的竞争优势，在软件定义汽车甚至人工智能定义汽车的时代，创新能力变得日益重要。车企既要投入研发、创造新技术，也要善于保护创新成果。

中国光伏和新能源汽车是两个万亿产业。中国光伏已经席卷全球，中国新能源汽车也在快速发展。中国在制造领域有无可比拟的优势，保护创新、鼓励创新会使这两个产业在全球市场更加繁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