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浙江大学出了挺大的一件事——2016届学生努尔特巴特尔,因为强奸罪被判了有期徒刑一年六个月,缓刑一年六个月。
作为知名学校,学生居然是强奸犯,这本来已经够丢人了,没想到浙大随后的操作更惊人:给予该名学生留校察看处分。
一时间所有的社交网站几乎都在刷屏骂浙大,也捎带着质疑强奸怎么还能缓刑?
加上这位学生少数民族的身份,各种猜测都有。
关于这件事情,法律的判决够不够公正,我也不是专业的,就不多评价了。
但我看到这条新闻的时候,完全能够体会到网友们的震惊和愤怒。
浙江大学,在国内的排名不是TOP3也是TOP5了,在这样一所学校就读的学生,本来应该是绝对的天之骄子,国家栋梁。
结果现在告诉我,他不仅没有做出什么贡献,还反过来违法犯罪,给社会治安添麻烦?
当真不能忍。
我注意到,“新闻报道了一起强奸案”,和“新闻报道了一起浙大高材生犯下的强奸案”,这两句话在我心里造成的愤怒完全不在一个层级。
如果说前者是7分,后者就能飙升到12分。
因为我们会本能地认为,“高材生”,或者“高级知识分子”,和“暴力犯罪”更不应该联系在一起。
这种本能判断,从某种意义上说挺荒诞的。
因为我们立刻能举出一堆反例——
鲍毓明算不算高级知识分子?
先就读于天津大学,又去桥港大学深造,曾获全国十佳总法律顾问。
曾任思科和新闻集团等跨国企业资深法律顾问,中兴通讯独立非执行董事、杰瑞股份及其附属公司副总裁兼首席法务官。
说他是万里挑一的社会精英都不为过。
但就是这样一个男人,以“养女”的名义,把刚满14岁的女孩长期圈禁在身边,性侵,虐待。
再说台湾女作家林奕含在自传小说里提到的,长期侵犯她的国文老师,至少也是接受过高等的人才。
但林奕含从初中开始就被他侵犯,而且,和她同龄的受害者,还有3个。
即使不说这么极端的例子,就在几天前我还看到一则新闻,说南京某知名大学还有个高材生,居然偷别人的外卖吃。
特别离谱。
其实,如果从纯粹理性的角度说,是不是“高材生”或者“高阶层人士”,和他会不会进行犯罪,没什么绝对的必然联系。
毕竟,不管是足够高的受程度,还是足够的财富,崇高的社会地位,都很难改变一个人本性里的“恶”。
但我们依然会下意识地作出这样的评判。
这种心态有个心理学专业名词,叫“晕轮效应”——他身上有一处闪光点,我们就会看着他浑身上下都光芒万丈。
最简单的例子就是,我们理性上都知道,择偶最重要的是人品,是心地善良。
但我们也知道,心地善良很难在一两次接触中就判断出来,初期我们最容易看出来的,就是一个人的长相,经济实力,以及他表现出来的气质和行为举止。
那么,一个长相文质彬彬,高知又有钱,衣冠楚楚,举止绅士的男人,我们可能就会下意识地觉得,他多半是个好人。
“看起来像个好人”=“是个好人”,几乎是我们所有人都逃不开的思维定势。
别说我们普通人,大文豪普希金都在“晕轮效应”上栽过跟头。
他狂热地爱过一个女人,这个女人被称为“莫斯科第一美人”。
但婚后普希金才发现,妻子唯一的爱好就是吃喝玩乐,出席各种豪华的晚宴,舞会。
对于普希金的创作,她漠不关心,普希金每次把写好的诗读给她听,她总是捂着耳朵说:“不要听!不要听!”
普希金不得不丢下创作,弄得债台高筑,最后还为她决斗而死。
或许可以说,普希金是被美貌冲昏了头脑。
但如果用“晕轮效应”来解读,就是另一种理解——或许普希金的眼里,如此漂亮又气质高贵的女人,一定也有一颗金子般的心。
他把女人“长得漂亮”这个优点,无意间辐射到了“品质优良”上。
就像我们现在看社会新闻的时候,也会无意识地认同,高学历的,有钱的,社会地位高的人,就应该更遵纪守法,品行更好。
即使这原本应该是不怎么沾边的两件事。
这件事想破解,不太容易。
因为说实话,我们刚开始判断一个人,就是通过他外在的光环,因为一个人的优点而喜欢他,是人之常情。
如果我能给出什么建议,那就是,首先,晕轮效应并不是一无是处。
就像这次的事情出来,很多网友都在批判没用,还拿出形形色色的“高学历人渣”例子来佐证。
这也是另一种偏颇。
有人调查了2000~2008年的地区数据,发现总体上看,的普及显著降低了的犯罪率——尤其是九年义务阶段,层次越高,犯罪率越低。
即使算上高等,研究结果也表明,高学历犯罪普遍集中在诈骗类的高技能型犯罪,暴力犯罪显著降低。
这也很好理解。
提高了人们的合法工资收益,也提高了道德标准,增加了犯罪的心理成本,还一定程度上改变了人们的风险厌恶程度。
说穿了就是,受过的人更能通过合法的方式得到自己想要的,没必要铤而走险。
而且坦白说,即使现在有这么多新闻报道,讲高学历高收入人群犯罪,归根结底还是因为,特例才有作为“新闻”的价值。
如果一定要说概率,高学历和高收入人群的暴力犯罪概率,必然还是明显低于底层人群的——这不是歧视,而是客观事实的陈述。
女生无论是交朋友还是选择伴侣,倾向于选择学历,收入,社会地位偏高的人群,依然更稳妥。
只不过与此同时,也要意识到,一个人身上的优势,是不能够“辐射”的。
比如你喜欢上一个长得很帅,很耀眼的男人,你可以因为他的长相而喜欢他,给他的外形打10分。
但是,并不代表你可以因此就主观地判断,他的品行也是10分。
从感性上这可能很难,你也许会不断地说服自己,这么帅的男人一定不是坏人,甚至会找一些看似合理的理由。
我就遇到过有女生跟我说,喜欢了一个很帅的男人,觉得他应该不会欺骗自己,理由是“他的长相应该很受欢迎,没必要非得骗我不是吗”?
这个逻辑有道理,但落到具体的人身上,还是不能先入为主。
你看到了一个男人的外形不错,那么他的优点,就只是“外形不错”而已。
至于他是不是善良,专一,顾家,有上进心……暂时都只能打个问号,在后面的观察中去评判。
抱着这样的心态,就能最大限度地避免被“晕轮效应”所害。
其实你会发现,真正重要的,就是“辩证看待问题”。
就像前面分析的,晕轮效应到底是不是一件好事?
一方面它有一定道理,另一方面却也存在局限性——和这个世界上绝大多数的事情一样。
而我们无论是评判一件事,还是评判一个人,都要学会这种理性,辩证,全面的态度。
这次事情发生之后,网友都无比愤怒,不仅是对犯罪者,也对浙江大学的处理方式。
甚至有人说,马上到高考填报志愿的时候了,建议考生都不要报考浙大,以免“和强奸犯成为校友”。
在这里,不妨也试着用辩证的角度来思考一下,浙大到底还算不算一个好学校?
辩证的思维方式,能让我们看到,更全面,更完整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