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岗”并非新鲜事物,但近年来逐渐受到更多关注。2025年1月,上海浦东新区的就业招聘会首次设立了“生育友好岗”招聘专区,包括视频剪辑、运营和短视频账号孵化等岗位。此前,上海市人力资源社会保障局、市总工会、市妇联联合印发通知,支持用人单位设立“生育友好岗”,主要提供给对12周岁以下儿童负有抚养义务的劳动者。除了上海,山东、哈尔滨等多个省市也推出了类似的政策,但这些岗位的合理性和可持续性一直存在争议。
38岁的陈欣柔是两个孩子的母亲,她通过朋友介绍进入佛山一家内衣公司品质管理部成为一名查货员。这份工作时间灵活,方便她兼顾家庭和育儿。佛山市南海区在2024年11月推出“妈妈岗”企业名录,共有13家用人单位参与。该公司人事部主管翁女士表示,公司从2021年开始尝试“妈妈岗”,员工可以随时请假,且不会扣绩效工资。陈欣柔每月收入约4000元,部分减轻了家庭经济负担。
罗女士在广州一家公司担任办公室文员,也是“妈妈岗”的受益者。公司为“妈妈岗”员工配备了休息室,并开放了免费的儿童乐园和食堂。罗女士的工作时间为上午8点到中午12点,下午2点到傍晚6点,可以灵活请假且不影响工资。转至“妈妈岗”后,她有了更多亲子相处时间。
“妈妈岗”的设立确实帮助了不少已育女性。广东以外,多个城市也设立了类似岗位。例如,浙江省桐乡市和江苏省苏州市的企业开设了“妈妈岗”。北京市石景山区和湖南省株洲市天元区也举办了相关招聘活动。截至2024年底,广州市已累计发布“妈妈岗”用人单位150家,采集岗位12760个,涵盖多个领域。
然而,“妈妈岗”的供需并不对等。爱佳公司是一家提供家政服务的企业,尽管发布了“妈妈岗”用人目录,但实际招聘情况并不理想。许多求职者希望找到更能体现自我价值的岗位。刘芳是一名三个孩子的母亲,她希望能找到一份既能体现自我价值又能兼顾家庭的工作,但目前大多数“妈妈岗”集中在服务行业。
复旦大学教授任远认为,企业设置“妈妈岗”反映了推动“生育友好”的努力,但这些岗位多为服务性或边缘性就业岗位。他建议将所有岗位进行“适合妈妈”的改造,如实施弹性工作方式和改善工作环境。
开设“妈妈岗”对企业来说成本较高。佛山一家建材公司的总经理梁立表示,如果要开设“妈妈岗”,用人成本会大幅增加。他认为,政府需要提供足够的政策支持才能推动企业开设“妈妈岗”。
清华大学副教授刘生龙也指出,当前经济形势下,企业更倾向于招聘全职员工。如果政府希望推动“妈妈岗”落实,需出台并落实相应的激励政策。珠海市曾发布通知,明确针对企业的奖补机制,但实际推进情况并不理想。
此外,健全社会托管托育体系也不容忽视。中国妇女发展基金会发布的报告显示,多数全职妈妈选择成为全职妈妈的原因是“孩子没人照顾”。国家规划到2025年每千人口拥有3岁以下婴幼儿托位数达到4.5个,但目前超过九成城市未达到该要求。刘生龙建议适当降低幼儿园入园年龄,以缓解生源不足问题,同时为抚养者提供便利,助力其重返职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