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声明,标题中说史进是“莽少年”,不是指其年龄(虽然他也确实年轻,出场时仅十八九岁),而是指他一直以莽撞、不成熟的形象出现,即便是在经历了坎坷后,也从未改其少年本色。
《水浒传》中,史进是最先出现的梁山好汉。观其一生,可以用四个关键词来概括:仗义、莽撞、轻信、受伤。
这从史进一生主要的六件事可知。
1.拜师学艺
史进是史家村少庄主,从小衣食无忧,唯一喜好是习武学艺。
东京八十万禁军枪棒教头王进流亡江湖,暂住史家庄时曾见史进月下练武,看了半晌,不觉失口叫道:“这棒也使得好了,只是有破绽,赢不得真好汉。”史进一听就怒了,喝道:“你是什么人,敢来笑话我的本事?俺经了七八个有名的师父,我不信倒不如你!”
随后二人一过招,史进连一个回合也走不了,被打倒在地。史进也确是个心直少年,见技不如人,马上扑倒拜师。
从这经历看,轻信的史进是被那七八个“有名师父”骗了,这些人并无真才实学。这从后来史进在渭州遇到的开手师父打虎将李忠身上也能见出,因为李忠不过是个走江湖卖狗皮膏药的花架子艺人,当年肯定是路过史家庄,用花架子骗得史进钦佩,教了他几招。
2.结交山贼
自从遇到王进,史进才算得遇名师,得了一身真本事。所以,当少华山的二当家陈达侵犯史家庄时,被史进生擒了。
接下来,莽少年史进就开始了第二次上当经历:朱武、杨春为救陈达,上演一出苦肉计,绑了自己送上门,任史进处置。仗义、轻信的史进感动于他们的义举,不光放了陈达,而且与少华山群贼成了知心朋友。
接下来的一个中秋夜,朱武三人应邀来史进庄上饮酒赏月,不想官兵杀上门来。此时,吃定了史进脾性的朱武等再施苦肉计,让史进绑了他们送官府。这种“仗义”更激起史进同仇敌忾之心,干脆烧了好好一座庄子,率朱武等山贼杀出重围。
从此,原本拥有好大家业的史进成为盲流,开始游走江湖,吃尽苦头。而直至将遇难时,他才知道,结交少华山这几人,可谓交友不慎,也许是其一生最大的错误。这是后话。
3.救人被抓
史进很不幸,家没了,当贼寇又不甘心,跑去边疆寻师父王进却不得,最终只能回到少华山入伙。
可是,与别的拦路抢劫、谋财害命的贼寇不同,史进是个仗义汉子,路见不平他会拔刀相助。因华州贺太守强夺玉娇枝事件,史进出头刺杀贺太守,不想失败被擒。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史进被擒,少华山朱武、陈达、杨春等一众好汉竟“正在这里无计可施”。要不是鲁智深记挂兄弟,跑来少华山,此后有梁山好汉出手相助,史进也许就惨死在华州了。
想想当初史进仗义对待少华山的举动,再看看如今朱武等人的举动,真替史进不值呀。
4.卧底被卖
宋江攻打东平府,史进主动请缨进城当卧底,因为他与城里一个妓女李瑞兰相好。
到了妓女家,心直轻信的史进把自己的身份、计划和盘托出,不想果如吴用所说“从来娼妓之家,迎新送旧,陷了多少好人。更兼水性无定,棕油恩情也难出虔婆之手”,李瑞兰一家把史进出卖给了官府。
这是史进再次身陷囹圄,这回又是因为女人,而且是被女人骗了。
5.史进之死
第一百一十八回,在征讨方腊手下大将庞万春之战中,史进与石秀、陈达、杨春、李忠、薛永共同出战。
庞万春是神射手,一箭正中史进,五将赶紧“向前救得,上马便回”。谁知,“又见山顶上一声锣响,左右两边松树林里,一齐放箭。五员将顾不得史进,各人逃命而走……”
可怜啊,史进就这样死在箭下!而不顾弟兄只顾逃命的五将,陈达、杨春是当年曾被史进救命的少华山旧友,而李忠是史进的开手师父!
死并不可怕,可这样被弟兄们放弃后死亡,史进太惨了。不过,石秀、陈达等五人最终也没能逃出去,很快也被射死在关下。
6.快意史进
这就是史进,一个似乎永远长不大的仗义、心直的莽少年!虽然,他一生总遭人或有意或无意的欺骗,但他总以一片赤诚对待别人,于弟兄是这样,于陌生的弱者也是这样。
好在,史进还有个真心待他的弟兄,那就是鲁智深。其实,说起来,两人交往并不多:一次是在渭州城偶遇,惺惺相惜,一起喝了顿酒;一次是在赤松林相遇,一起分干肉烧饼吃,并携手打下瓦罐寺。
就是这样两次交往,待鲁智深上了梁山,有了可背靠的大树后,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去接史进兄弟来,一起享福。而得知史进身陷华州监狱,鲁智深不管不顾,只身入城,要刺杀太守救出兄弟……
要说鲁智深为什么要如此挚诚地去对待史进,答案只有一个:九纹龙与花和尚一样,都是仗义、纯真之人,他们只记得别人的好,从来都是忽视别人的坏。
有人说,梁山只有一条半好汉,一条就是鲁智深,而仅剩的半条就是史进,此言不虚。
好了,关于仗义莽少年史进的一生,就说这么多。最后,用宋江、柴进、燕青等人入京城见李师师的那个元宵前夜,跟随来做护卫、接应的史进、穆弘二人在樊楼吃酒时,击剑而歌的那首诗做结尾吧——
“浩气冲天贯牛斗,英雄事业未曾酬。手提三尺龙泉剑,不斩妖邪誓不休。”
(作者:飞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