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2月的“好莱坞高地中心”(原柯达剧院),70岁高龄的美国著名导演马丁·斯科塞斯再次成为焦点人物。他执导的3D电影《雨果》,以11项提名领跑第84届奥斯卡金像奖,并最终斩获最佳摄影、最佳艺术指导等5个重要奖项,论战绩仅次于拿下最佳影片、最佳导演和最佳男主角的《艺术家》。这两部影片无疑是“好莱坞高地中心”当晚最耀眼的双子星。机缘巧合的是两者都与早期默片电影史息息相关,更具戏剧性的是马丁·斯科塞斯用《雨果》向法国电影先驱梅里爱致敬,而法国导演米歇尔·哈扎纳维希乌斯却反过来,用《艺术家》引领我们体验了一回好莱坞默片的兴盛与衰落。前者堪称是彩色3D的梦幻视觉童话,后者则是精致复古的黑白默片,形式虽然大相径庭,但旨趣却大体相同,为我们推开了一扇通往电影初创时的神秘之窗,带我们进入那个陌生而奇妙的年代。
《雨果》是拍给孩子们的,但又不完全是只给儿童看的电影。熟悉导演马丁·斯科塞斯的观众都知道,他被冠以“电影社会学家”的称号,他的大多数作品在主题上往往会涉足沉重的社会话题。但是对于马丁导演本人来说,他的观众没有年龄限制,他更在意的,是自己能不能为观众带来其他东西。他曾经自问:我只是50到70年代的产物吗?我有没有在继续成长?我还有什么有趣的东西能对观众诉说?这一次,古稀之年的马丁做了一次全新的冒险:采用他之前从来没有使用过的3D技术,作为向观众倾诉的方式。
《雨果》的摄影师是曾凭借《刺杀肯尼迪》和《飞行家》,两次获得奥斯卡最佳摄影奖的罗伯特·理查德森,《雨果》让他第三次捧起小金人。第一次面对3D技术,马丁和理查德森这两位白发老人都是从零起步。马丁·斯科塞斯认为,3D不是一个噱头,而是一种讲故事的新方法和新角度。最终呈现在银幕上的视觉体验,的确是非同一般。影片的画面奇幻瑰丽,但又带有明显的斯科塞斯电影语言风格。甚至当年看过《雨果》的观众,后来回忆起这部电影,即使不能记住片中的情节,也会对电影的画面记忆颇深。
马丁·斯科塞斯拍摄《雨果》的另一动机,源自于他个人的童年记忆。1942年,马丁·斯科塞斯出生在一个意大利裔美国家庭。童年时的小马丁患有哮喘病,大部分时间只能呆在家里,一台16英寸的小电视机成为他生活的全部。正如影片中雨果透过钟表缝隙观察纷繁复杂的巴黎一样,童年时那台小小的电视机屏幕,是小马丁窥视外界的窗口。马丁的父亲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大影迷,在小马丁病情略有好转后,父亲带着他频繁出入影院,大银幕所带来的震撼使得马丁疯狂地迷恋上了电影。多年之后,马丁·斯科塞斯巧妙地将这段往事镶嵌进了电影《雨果》中。影片里,裘德·洛饰演的雨果的父亲就是一个狂热的影迷。在父亲去世后,雨果潜入电影院,沉浸于黑暗中的银幕世界,暂时忘却对父亲的无尽思念。
马丁·斯科塞斯最终选择了小说《造梦的雨果》,作为这部电影的拍摄蓝本。《造梦的雨果》的作者布莱恩·塞兹尼克,与电影其实渊源已久,对古典好莱坞电影有所了解的观众和影迷,不会对“塞兹尼克”这个姓氏感到陌生。塞兹尼克家族诞生过好莱坞显赫一时的大制片人大卫·塞兹尼克,《乱世佳人》《金刚》等划时代的影片,都是他一手操控的影史杰作。从一口气读完这部小说,到最终将它拍成电影,马丁用了足足四年的时间。
1861年出生在巴黎的乔治·梅里爱,原本是知名魔术师。1896年,卢米埃尔兄弟的《火车进站》在巴黎首映时,梅里爱就是现场的观众之一,从此,他对电影无比痴迷。他变卖家产,盖起了世界上第一个摄影棚。在这个透明的玻璃屋里,他拍摄了上百部充满奇思妙想的短片,其中最为人所熟知的是《月球旅行记》。时隔百年,这部不足12分钟的科幻片所体现出的想象力,仍旧让人惊叹。可惜,时运不济,一战的爆发,以及电影技术和观念的演变,使得最终一贫如洗的他,关闭了摄影棚,成为巴黎火车站的一个玩具商贩。一生所拍的五百多部电影的胶片,最终被熔解,做成了高跟鞋鞋跟。他本人,在巴黎郊区的养老院度过了余生。
在《雨果》中,扮演乔治·梅里爱的,是奥斯卡最佳男主角获得者本·金斯利。他在电影中说,美好结局只存在于电影里。恰如这句台词,影片《雨果》,为梅里爱安排了另外一种人生结尾,为这位老人送上了慰藉。除了致敬梅里爱,电影《雨果》将梅里爱和他的时代全盘展现了出来,让100多年前的老电影与3D技术,在大银幕上做了一次遥远的相拥。
影片中,雨果和伊莎贝拉跑到图书馆里借阅电影史著述,一部部经典电影便从书页跃然于银幕之上,《火车进站》《工厂大门》《寻子遇仙记》《月光宝盒》,还有弗里茨·朗的《大都会》、查理·卓别林的《摩登时代》、沃尔特·鲁特曼的《柏林:城市交响曲》,这些默片时代最经典之作都巧妙地出现在影片里。
透过孩子的眼睛,斯科塞斯为电影这门他深爱的艺术,写了一封温暖的情书。而电影为什么存在,生活为什么需要电影,斯科塞斯也给出了他自己的答案。
5月30日晚21:49 CCTV-6电影频道与您相约《雨果》,5月31日下午15:23 “佳片有约”周日影评版精彩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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