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克斯·恩斯特是德裔法国画家、雕塑家,是 20 世纪跨越达达主义和超现实主义两种艺术运动的传承者,是超现实主义的创始人之一,被誉为“超现实主义的达·芬奇”,他在达达运动和超现实主义艺术中,均居于主导地位。他的作品所展现的丰富而漫无边际的想象力,对世界的荒诞之感,汲取自日耳曼浪漫主义和虚幻艺术的梦幻般的诗情画意氛围,令全世界惊异不已。
达达主义是二十世纪初在欧洲产生的一种资产阶级的文艺流派。达达主义者对一切事物采取虚无主义的态度,他们常常用法国著名的数学家、物理学家、哲学家和散文家布莱士·帕斯卡的一句名言来表白自己:“我甚至不愿知道在我以前还有别的人。”达达主义的主要特征包括:追求清醒的非理性状态、拒绝约定俗成的艺术标准、幻灭感、愤世嫉俗、追求无意、偶然和随兴而做的境界等等。
达达主义与超现实主义两者有着亲密的血缘关系。达达主义可说是超现实主义的先声,而超现实主义也可说是达达主义的变体和继续。超现实一词是诗人阿波利奈尔首用的,原是哲学上的术语,最初称为“超自然主义”,后来才用于绘画上。布列顿对超现实主义的定义是:“超现实主义,名词。纯粹的精神的自动主义,企图运用这种自动主义,以口语或文字或其他的任何方式去表达真正的思想过程。它是思想的笔录,不受理性的任何控制,不依赖于任何美学或道德的偏见。”
马克斯·恩斯特1891年出生于德国古都科隆附近的布鲁尔小镇。恩斯特的父亲是一位教师和业余画家,他的创作给了恩斯特以一定的艺术熏陶。恩斯特在童年时受到了古都怪异传说的影响,加上自身的敏感,产生了各种幻觉。这些都成为了他日后进行幻想性绘画创作的源泉所在。恩斯特曾在书中记录过幼时体验的幻觉及特质,幻觉是他艺术表现的基础,对他的艺术发展产生了重要的影响。恩斯特还曾在波恩大学学习尼采和弗洛伊德的思想、艺术史、以及德国文学。他对当时新兴的精神学极为感兴趣,经常出入于精神病院,对患者进行仔细的研究。
恩斯特经历了两次世界大战。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时,整整四年他都在军中服役,他将那段经历形容为“1914年8月到1918年底,恩斯特死过一次”。他在最前线,经历过文明和人性的毁灭。退役后,恩斯特和朋友们成立了科隆达达小组,为了以艺术的名义去不断挑战和瓦解那些他觉得是欧洲文化压抑一面的东西,尤其是基督教教条、传统道德和西方古典艺术的美学准则。这种“挑战”,从恩斯特的“达达”一直贯穿到他来到巴黎后投身的“超现实主义”,再到后期的对抽象表现主义的推动。
1919至1921年,恩斯特创作了达达主义的物件拼贴画、素描以及照片镶嵌画作品。1919年之后,恩斯特开始创作物件拼贴(Collage)、创造拓印绘画技法(Frottage)、运用在画布上用铲子涂抹颜料的刷除术(Grattage)、移画印花(Decalcomania)等多种技巧,还曾尝试用“意识流记述法”进行创作。到了晚年,他又开始尝试写作、雕塑。
作于 1924 年的《被夜莺吓着了的两个孩子》,是木板拼贴与油画的结合体。与恩斯特这一时期的许多作品一样,它是令人费解的。我们看到,木头拼贴而成的房子及栅栏分别越出了左右画框。田野、天空和远处的建筑构成了一个看上去十分美好的小世界。在这个小世界里,门铃被夸张得那么大,但手却始终够不着它。夜莺会带来美妙歌声,却吓着了两个孩子。显然,我们对此无法理解、无法解释,这是一个一反常态的梦幻世界。也许,它还暗喻了艺术家年幼时的经历:他的小妹妹出生了,恰恰他的宠物小鹦鹉死了。过去的这种魔幻感与现在的某种无意识相结合,使作品抹上了奇异的感觉。
1925年,他首创擦印画法,用薄纸描摹出板材表面的凹槽,以此来“激发视觉的能力”。恩斯特逐步使用其他方法,创作了刮擦画、纸贴画和小说拼贴画及移印画等。《朋友聚会,朋友成花》这幅作品中,恩斯特先是用画笔,再而是用铲子涂抹颜料,他用一些类似刮刀的硬边工具刮出底层的纹理,丰富了画面的层次,更好地表达了他对人与生物之间互相变形的关注。恩斯特认为:人们埋没于日常的常识和合理性之中,在这里不能超越常规,想象力没有发挥的余地。而拼贴,在任何时候,将两种既定事实在一种看来不适合于它们的平面上连结起来。
1942年,当他在美国时,通过《被一只飞起的非欧几里得几何的苍蝇所惊呆的年轻人》这部作品,创造出一种名为“浇筑”的技法,后来被杰克逊·波洛克所系统地使用。恩斯特还钟情于美洲印第安人的艺术和面具造型,将其形式融入于自己的作品之中,创作了如《星空下的舞者》等作品。
恩斯特创作绘画的新技法,意在通过新的语言去抵达他尽可能可以抵达的未来。在他眼里,画画绝不只是一张纸上作品,尘埃落定,它包含了如何形成的过程,如何思考的过程,如何在实体上呈现幻觉和虚构之物。恩斯特的一生,经历了人类现代文明最为混乱,最为绝望也最具生命力的时代。他一直保持着旺盛的战斗力。“创造、发现、启示。”无论何时何地,恩斯特画画,画没有人尝试过的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