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轼(1037~1101),字子瞻、和仲,号铁冠道人、东坡居士,世称苏东坡、眉州眉山(四川省眉山市)人,北宋著名文学家、书法家、画家。苏轼是北宋中期文坛领袖,在诗、词、散文、书、画等方面取得很高成就,为“唐宋八大家”之一。苏迈(1059~1115),字伯达,苏轼长子。因任饶州(今江西鄱阳)德兴县尉,留下了东坡父子与德兴的一段佳话。
宋神宗元丰七年(1084年),苏轼长子苏迈进士及第,26岁时获授饶州德兴县尉。这是苏迈第一次离开父亲去做官。时年49岁的苏轼因“乌台诗案”蒙冤入狱获释被贬谪黄州作团练副使,后又移至汝洲(今河南省临汝市)任团练副使。就是在赴汝途中,东坡惦念着儿子,特别绕道来江西,送儿子苏迈到德兴上任。苏东坡送苏迈到江西九江的湖口,夜间一同游览石钟山,写下《石钟山记》。苏东坡还送一方砚台给苏迈并作《迈砚铭》勉励儿子。抵达德兴后,当时的德兴县令单锡是苏东坡的同科进士,同窗相见,甚为欣悦。饮酒畅谈之余,东坡应单锡之邀,一同登上聚远楼观赏。
从黄州一路走来,苏轼游山玩水看似逍遥,但毕竟处在贬谪之境,进退之中思绪万千,饱含了多少艰辛苦楚。一时间,情感的交错在他的内心酝酿发酵,终于喷薄而出写下了《题咏聚远楼诗》:“云山烟水苦难亲,野草幽花各自春。赖有高楼能聚远,一时收拾与闲人。”登上聚远楼的苏东坡一共写了三首诗,其余两首是:“无限青山散不收,云奔浪卷入帘钩。直将眼力为疆界,何啻人间万户侯。”“闻说楼居似地仙,不知门外有尘寰。有人隐几寂无语,心在飞鸿灭没间。”这都是画面感极强的诗句。三首诗统一的题目叫“单同年求德兴俞氏聚远楼诗三首”。建炎元年(1127),高宗深赏此诗,品读来神,兴致所至,御书“聚远楼”,并赐金匾。
德兴聚远楼
离开德兴,父子分别,苏轼没有絮絮叨叨嘱咐个没完,只是赠给儿子一方砚。可“机关”就在砚底,其刻写的铭文彰显为父的一片苦心:“以此进道常若渴,以此求进常若惊,以此治财常思予,以此书狱常思生。”意思是说,用它来学习圣贤之书要如饥似渴,用它来习写文章不停进步效果惊人,用它来记录和理财要常想给予他人,用它来书写狱讼公文要想着放人生路。这是苏轼对儿子的勉励,苏迈也未负父亲的厚望,在德兴任县尉期间,遵父嘱为官,爱民勤勉,为百姓办了许多好事。德兴旧志将苏迈列入名宦之列。康熙版《德兴县志》赞其“文学优赡,政事精敏,鞭朴不得已而加之,民不忍欺,后人仰之。”元佑元年(1086)六月,苏迈调任京畿酸枣县尉。据德兴县志载,苏迈离职后,德兴邑人在城西隅的县尉司前创建了景苏堂,以颂扬和怀念眉山苏氏父子在德兴的功绩。如今,重建的“景苏堂”,就毗邻聚远楼。
苏轼送子雕像
在德兴期间,苏轼还前往海口看望从四川夔州转运使职上贬官回江西籍的董钺。董钺,字毅夫,治平进士,官至夔州转运使,清约自检,遇事刚果,耿介不群,因同样的官品人格,与同朝为官的苏轼成为至交好友。元丰五年三月末,董钺致仕归海口,特意过黄州,看望当时谪官在此的好友苏轼。分别后不久,苏轼给董钺写了《致长官董侯尺牍》信,以表别后挂念。此时的董钺已故,苏轼在海口哭拜了董钺墓并写了祭词;逗留的三天里,受到了乡亲的热情款待,并在官友族长的陪同下,游玩了村里村外的各处古迹胜景。在游拜唐代名将董全祯祠墓时,特为祠宇挥毫书匾曰:威烈祠。且赋祭诗云:铁柱凌赠照豸冠,亲操八砦继韩坛;挫锋尚惜援兵寡,断首还提伪贼看。云奋有声应自鼓,马归无主更谁鞍;藕池不尽清泠水,夜夜含愁带月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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