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年5月10日,中美经贸高层会谈在瑞士日内瓦举行。6月9日,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国务院副总理何立峰与美方在英国伦敦开始举行中美经贸磋商机制首次会议。白宫经济顾问哈塞特表示,美国谈判代表将在新一轮经贸谈判中争取与中国就稀土出口问题达成协议。
中美在日内瓦围绕经贸问题达成重要共识后,两国经贸关系有所回暖。然而,这次会晤只是开启了双方经贸团队进行磋商与谈判的进程,逐步化解彼此的分歧。随后,美国商务部工业和安全局宣布在全球任何地方使用华为昇腾AI芯片均违反美国出口管制,并对中国留学生的签证施加压力,影响了中美之间的学术和人文交流。自特朗普第一任期以来,美国政府对华为实施制裁,高科技产业成为美国对华施压的主要领域。拜登政府进一步以“小院高墙”策略,在战略科技产业上推动“脱钩断链”,尤其是在芯片领域。即使在美国对全世界发动关税战之后,美国的贸易团队依然将战略科技产业作为对华遏制的关键,而一般的货物贸易则被视为商业性而非战略性,还关乎美国的民生。
从中美战略科技产业竞争来看,双方各有优势。美国是世界科技创新大国,但中国在稀土开采和提炼方面处于领先地位。稀土被广泛用于现代工业体系,包括军工生产过程。近年来,美国对中国进行芯片围堵,施压荷兰光刻机巨头,构建“芯片联盟”。中国的芯片产业在困境中寻求突破,美国进一步将华为芯片作为打击对象。中国将稀土产品列入出口管制清单,并将部分美国实体列入出口管制管控名单,作为被动反击。战略科技产业已被美国“安全化”,以“安全”的名义对中国进行围追堵截。稀土具有军民两用属性,中国进行相关管控符合国际规则。
稀土和芯片已成为中美战略经贸谈判的主要议题。中美日内瓦会晤后,美国相关企业可以向中国提出申请,商务部将依法依规进行审查,符合规定的将准予许可。对美出口的速度已经大为下降,美国通用等汽车厂商在5月向政府发出联名信,称如果无法稳定获得稀土元素及磁铁,有停产的风险。美国被稀土“卡脖子”,中美元首通话后,特朗普声称已解决这个问题。要达成稀土协议,双方需围绕重大利益关切进行妥协,而不是一通电话就能解决问题。
稀土在中美经贸博弈尤其是产业竞争中的重要性不容忽视。稀土被认为是现代工业的“维生素”。据国际能源署估计,中国占全球稀土开采产量的61%,加工提炼产量比例高达全球92%。美国地质调查局报告显示,从2020至2023年,美国约有70%的稀土化合物与金属从中国进口,包括美国军工产业也严重依赖中国稀土。中国在全球稀土市场中的地位难以撼动,专家估计,美国摆脱对中国稀土的依赖至少需要十年。稀土的开采、加工和提炼非常复杂,其他国家的稀土也多运到中国进行加工。因此,中国的稀土优势不仅在于矿产资源,更在于产业优势。
稀土作为关键矿产的代表,其含义随着工业发展不断变化,但始终关系到国家的经济命脉和战略安全。当前以及未来一段时间,没有哪个国家可以撼动或取代中国稀土的地位。除非稀土因产业发展而不再是关键矿产,否则它将继续成为中国对外经济战略的一张“王牌”。这张“王牌”得益于中国几十年尤其是最近十几年得当的产业政策推动,为中国进行战略经贸谈判提供了更大的筹码和回旋空间。
美国近年试图摆脱对中国稀土的依赖,拜登政府推出了“矿产安全伙伴关系”联盟,打造美国主导的关键矿物供应链。美国国防部设定目标,到2027年开发一条完整的稀土供应链,以满足所有国防需求。特朗普时期宣布进入紧急状态,授权使用《国防生产法》加快矿产资源开发。然而,稀土的加工提炼产业链在中国,稀土产业也是战略产业,进入门槛很高,需要产业政策、时间和技术设备支持。由此可见,稀土的战略性不仅在于其自然属性,更在于产业属性。
作为战略科技产业,稀土既有战略属性也有商业属性,已嵌入全球产业体系,具有开放性和全球性。这表明只有开放合作才能解决卡脖子的问题,取长补短才能合作共赢。最近,中欧之间进行经贸磋商,中方进一步澄清了中国出口管制政策,强调对稀土等物项实施出口管制是国际通行做法,愿对符合条件的申请建立“绿色通道”,加快审批,并保持及时沟通。相信中美之间的战略经贸谈判也会朝着这个方向发展,“脱钩断链”不是选择,合作共赢才是中美经贸关系的本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