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国庆节，是南站的‘巅峰’，一天发送旅客量达到57000人次。”8月15日，运行了36年的杭州汽车南站正式关停。最后一天坐在办公室里，站长陈小红向记者忆起往昔，话语中饱含不舍。

1988-2002年的杭州汽车南站供图：杭州长运集团

杭州汽车南站始建于1988年，此后经历过数次改扩建或搬迁。2010-2012年期间，随着汽车东站搬迁，很多线路调整至汽车南站，南站也迎来了最辉煌的时期。

2002-2019年的汽车南站供图：杭州长运集团

排队买票的乘客 供图：杭州长运集团

当时，陈小红担任汽车南站站长助理，分管业务和生产。“57000人次啊，排队一直排到秋涛路上，乌泱乌泱都是人，安全压力非常大，每天拿着对讲机进行现场调度，维持好车站秩序，一站就是一天。当时年轻，也不觉得累。”陈小红说，能帮助这么多旅客顺利买上车票，安全抵达目的地，感觉“忙得很开心”。

站内的商铺也因为“夸张”的客流而“走俏”——招投标竞价十分“激烈”，夏天的冷饮、冰棍，冬天的零食、热狗都卖得非常好。

然而，辉煌过后，就是突如其来的“拐点”。陈小红清楚地记得2013年7月1日，这是杭州火车东站正式投入运营的日子。随着全省最大、最繁忙的高铁站开通以及多条高铁线路“上线”，浙南地区几大主要城市在3年内相继迈入高铁时代，对以金华、温州、丽水等方向为主的南站客运市场形成了巨大冲击。

近两年，汽车南站日发送旅客数已经降到800人次左右，主要承担绍兴诸暨，金华义乌、兰溪、永康，衢州开化与杭州桐庐、新安江等地的运输任务，每天大约100个班次。

8月15日下午3点左右，记者来到汽车南站候车室，安检、检票、发车……一切流程如常。稍显不同的是，几名志愿者在大厅内向乘客发放小卡片，上面印有原汽车南站班线分流情况。

检票员陈燕在汽车南站度过了19个春秋，今后她将“转战”杭州东站汽车站。“最后一天认真发好每一班车，工作跟往常一样，不过内心还是挺感慨的，毕竟工作了这么多年。”陈燕说，南站很多旅客都是“老面孔”，尤其是一些中老年人，听说要搬走了很不舍。“有些旅客就住在附近，这个站对他们来说还是挺方便的，在这儿坐了几十年的车，要说没有感情也是假的。”

乘客小邱今年22岁，当天乘坐16:20往浦江的班车。别看年纪不大，他也是一位汽车南站的“老乘客”。“我从五六岁起就跟着大人坐车到南站，串亲戚、旅游、看病，再后来是上学、找工作，浦江没有高铁站，还是坐汽车更方便。”

“南站停运了，不等于道路客运事业不继续，我们要顺应时代发展，转战新的‘战场’。”陈小红随即掏出手机，打开“滴滴出行”App，向记者介绍今年杭州长运新推出的城际站点巴士模块，乘客可在平台上查询班车实时动态，选择离自己最近上车点，查询完了就能直接下单。“根据目前的道路客运形势，我们也在探索一些符合市场需求的服务产品。”谈起未来，在道路客运战线工作了20多年的陈小红仍然具备信心。

从客运班车到城际站点巴士

乘客坐车由“集成式”走向“分散式”

如果在家门口的公交站点就能坐上跨城的客运班车，坐车的人会更多吗？杭州长运集团相关负责人为记者举了一个例子，杭州市至桐庐、建德的城际站点巴士从5月17日开通，至8月15日，杭州往返桐庐、建德的乘客日均1400人次左右，是城际站点巴士开通前的3.83倍。

目前，杭州共有开往建德、桐庐、湖州、南浔、安吉、淳安等6个地区的10条城际站点巴士线路，64个上车点供乘客选择，这个月还将开通杭州市至东阳的班线，这意味着人们乘坐这些线路的班车不用再专门去汽车站。（9.9元到安吉，29.9元到淳安，杭州“城际站点巴士”又添新路线！）

显然，对乘客来说，眼下“门到门”的出行方式更优于“站到站”。乘客点开“滴滴出行”App，能直接看到城际站点巴士模块选择就近乘车，这种班车乘坐方式与网约车有了更多相似之处。在此形势下，客运行业也在转型中减轻自身的“行囊”。

8月15日下午，记者来到位于杭州市拱墅区体育场路372号的武林门驿站，“去乌镇的乘客可以上车了，马上发车了！”还未走进驿站，就听到工作人员呼喊站里的乘客上车。相对于大型客运站场来说，这里占地面积不大，驿站里设有候车区、读书室、产品展区、直播间等区域，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日常客运班线主要发往上海浦东机场和乌镇，还提供一些旅游景区门票、班车定制服务。

这个驿站也为关停后的杭州汽车南站带来了新思路，如前文所说，还有不少“老面孔”习惯在汽车南站坐车，陈小红提到将来可能会根据实际情况在汽车南站也设一个驿站，方便大家乘车，当然目前这还只是一个设想。

供图：杭州长运集团

“有些老人网络平台也用不来，而且喜欢提前出门等车，需要有个坐的地方供他们休息。”陈小红说，即便是在汽车南站停运前，老人来窗口买票也会直接将手机交给工作人员，让工作人员全权操作。如果能有一个像杭州武林门驿站一样小型的“招呼站”供他们等待休息，又有工作人员服务，这对“银发一族”的出行将更加友好。

图片来源：建德公交

随着城际站点巴士的推出，客运班车的上客点前移至乘客脚下。“我们车站要小型化，就是在市区里面找到合适的地方，比如地铁口、医院或者大型的商场等人流集聚的点位，设招呼站或上客点。”杭州长运集团相关负责人表示。

对于客运站“瘦身”、乘客就近上车这一新趋势，浙江省道路运输协会秘书长甘祖德认为，偌大的客运站运营成本居高不下，将其规模缩小到与市场相适应的程度，同时将现有的客运站场资源进行再开发利用，不失为一种好的选择。

“浙客行”打开新的想象空间

传统客运正期待下一个春天

二十世纪末本世纪初，“浙江快客”为浙江客运行业带来一个发展的春天。1998年，“浙江快客”首条班线——杭衢班线开通。其采用的豪华车辆和航空式服务令人耳目一新，车内配备空调和电视，还为乘客提供报纸、矿泉水、面包等礼包，甚至有部分班车准备了微波炉、擦鞋箱、药品箱等，成为当时白领阶层出行的首选，年载客量曾达3亿人次。

人们的出行方式几经变革，“浙江快客”的辉煌随着一个时代落幕。有客运行业人士认为，身处转折中的客运行业在重振旗鼓时，仍然需要一个具有浙江特色品牌引领行业。

“浙客行”作为定制客运改革实践案例——城际站点巴士的品牌，让不少行业内人士看到了未来的希望，并期望它能成为继“浙江快客”后浙江客运行业又一个响亮的品牌。目前，对于新生的“浙客行”城际站点巴士品牌，或许大多数人还不太熟悉。

图片来源：建德公交

记者了解到，“浙客行”城际站点巴士是城际定制客运的改革升级版。省公路与运输管理中心明确提出城际定制客运改革升级，要主动拥抱互联网、积极与社会知名大平台战略合作，实现引流获客，在业内打响“浙客行”品牌。

“浙客行”城际站点巴士即是定制客运拥抱互联网，与“滴滴出行”App合作的一个实践案例。

“‘浙客行’城际站点巴士试运行三个月来，已站稳脚跟，开端良好，同时也为我们带来了无限的想象空间。”甘祖德说，如果“浙客行”城际站点巴士企业联盟成立，将全省的城际招呼站、上客点串联成网，上下客将更为方便，客户群体的触点会更广，客流量必将随之上涨。虽然目前杭州是城际站点巴士的主阵地，但接下来温州、衢州、台州、舟山等地市都已有相继推出的计划，全省已有近50家客运企业加入了“浙客行”城际站点巴士企业服务联盟，大家期待成长中的“浙客行”能够引领客运行业步入下一个春天。

编辑|沙凯迪

记者|沙凯迪 崔义刚

通讯员|施一君 严全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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