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荣枝曾任教的子弟学校旧址。澎湃新闻记者 朱远祥 摄

劳荣枝的母亲租住在职工住宅区简陋的红砖屋。

周边居民说，这位七旬老人常到外面捡废品卖。

11月29日，劳荣枝被抓的事，开始在小区里引发议论。

没多久，劳荣枝的母亲被子女接走了。

2

法子英也是江西九江人，1964年出生，无业。

1981年因抢劫罪被判8年，出来后在九江黑道上名气大振，人称“法老七”。

据报道，法子英和劳荣枝是在1993年一个朋友的婚礼上认识的。

恶的缘分，就此展开。

很多人可能纳闷，劳荣枝怎么看上蹲过大牢还无业的法子英了呢？

在法子英被抓获后，有记者曾在合肥市看守所，和他交谈两个多小时。

谈到这个问题时，法子英说，自己“很有魅力，像个男人的样子，而且也有细腻、温柔的一面，光能打杀，只是一个武夫”。

他与劳荣枝认识以前，就与妻子协议离婚。

因为妻子认为离婚是不光彩的事，就没有办离婚手续。

法子英承认：他小时候是个坏孩子，不喜欢读书，喜欢踢足球，更喜欢打架、争强好胜。

双手沾满无辜者鲜血的他还表示：

“不欺负弱者，专跟强人斗，常因为一些小事，就和人打架。”

母亲管不住他，哥哥姐姐也拿他没办法。

3

有一点值得注意…

当记者问法子英：“看你头脑也挺活的，为什么要犯罪、杀人？”

法子英回答：为了生存，因为要保证每个月一两万元消费的生活质量。

试想一下，当时一般人每个月工资多少钱，就知道每月一两万元的消费是什么水平。

1996年，在南昌杀害熊某某一家，是劳荣枝第一次跟着法子英杀人。

有个细节至今都让人脊背发凉：

在熊某某妻女被杀死的当晚，法子英临时出去，劳荣枝在熊家睡了一晚。

从南昌警方带过来的录像带可以看到，女主人双手、双脚被绑，全身赤裸地趴在床上，孩子被残忍地浸在浴池中，身上仅穿一件小布兜。

两人的眼睛恐惧地睁着，地上一片狼藉，鲜血横流。

次日凌晨，法子英带着几个旅行袋回来。

劳荣枝知道，里面装着被肢解的熊某某尸体。

3

此后，在温州，劳荣枝和法子英合作杀死了梁某和刘某，两个女子被杀，均是双手双脚被绑，脸朝下，趴在床上。

在合肥，劳荣枝和法子英绑架了殷某某，将他关进订做的铁笼子里，最终将他残忍杀死。

更可怕的是，为了威胁殷某某，两人还杀死了被骗到现场的无辜木匠陆某某，并砍下他的头颅。

死者殷某某曾经的家。

1999年7月23日上午9点，是法子英和殷某某妻子刘某约定交赎金的时间。

刘某以筹钱为借口，让法子英在家中等待，利用这一时机委托同事向警方报案，民警迅速赶到将现场包围。

归案后，法子英曾向辩护人俞晞坦言，他最后悔的是不该去殷某某家中取钱，更不该放他妻子离开。

“他说自己从不留活口，就是怕被人看到后被告发。”

在俞晞印象中，法子英也曾流露出一丝愧疚：南昌一家三口灭门案，他杀害了一名3岁幼童，“那是在作孽”。

1999年7月29日，法子英接受警方讯问时供述：

称自己就是“吃绑架这碗饭的”，不是以杀人而到达目的，只是为了搞钱。

合肥中院对法子英作出的死刑判决。源自澎湃新闻

冷酷无情的法子英，在看守所内很少跟律师说案情，也从不提起家人。

但每次会见都问起劳荣枝，甚至在等待死刑复核期间，得知劳荣枝已逃脱，他露出了“发自内心的微笑”。

在一审开庭时，法子英更是7次为劳荣枝开脱，称她未参与，都是他自己一个人干的。

4

逃亡20年，劳荣枝又是怎么过的呢？

12月1日，记者采访了解到，劳荣枝2016年到2017年，曾在厦门思明区一家酒吧兼职客服，花名“雪莉（音）”。

主要负责陪客人喝酒、推销介绍酒水、拉拢客源，从中赚取提成。

厦门真爱酒吧。澎湃新闻记者王选辉 摄

在同事印象中，来找“雪莉”的顾客，一般为中年男子，40多岁居多。

“不知道为什么会受欢迎，可能因为性格好，或者就属于四五十岁男人喜欢的类型。”

陈飞（化名）是酒吧的现场负责人。

当看到劳荣枝被捕图片时，“非常震惊，回想后又觉得点后怕。”

“或许我是这里唯一见过她的人了。”

陈飞说，2016年六、七月，他还在这家酒吧做服务员时，劳荣枝就做兼职“客服”，一直到2017年年初离开，并没有签劳动合同。

劳荣枝经过打扮，并不像是40多岁的女人。

“大家一直以为是30多岁”

“说话挺温柔的，嗲嗲的，化比较浓的妆，显得很妩媚”。

陈飞记得，“雪莉”一般每天晚上10点左右上班，直到凌晨两点。

在“客服”的工作中，“雪莉”是属于比较积极努力的，“来得早去得晚”。

其他“客服”偶尔偷懒，她是刚到酒吧就四处看看，有没有推销酒水的机会，主动过去和顾客搭讪聊天。

在陈飞印象中，“雪莉”常对顾客微笑。

“就是被抓视频时展现的那种微笑，让人感觉很暧昧。”

5

工作约半年后，劳荣枝离开了酒吧。

此后朋友圈中发布内容，开始变成手表销售。

记者注意到，劳荣枝的微信名为“Amoy Sherry(厦门 雪莉）”。

头像是一个卡通动漫人物，一个绑着蝴蝶结的漂亮女孩拿着一个鬼怪面具半遮着面庞。

她最后一条朋友圈，发于11月28日上午8点，转发了一条感恩节的文章。

湖里区东百蔡塘广场，毗邻忠仑公园，是周边较大的一个商业购物中心。

11月30日，多名员工证实，劳荣枝确实在这里的手表销售店出现，11月28日上午被警方抓获。

“这女的是我朋友的同事…昨天还发朋友圈感恩呐，发完就被抓了。”

11月30日晚上，记者从微博评论区看到，有网友晒出劳荣枝的微信朋友圈。

随后，记者联系上这名网友。

该网友称，2018年9月，在劳荣枝手上买过一块黑色的DW手表，大概花了1000元，并且为另一块白色DW手表换过一块电池。

“当时她那边有好几个柜台，电池在一个柜台买的，手表在另外一个柜台。她那个DW的柜台准备撤柜了，跟商场租期到了，所以比较便宜。”

这名网友还保留着劳荣枝的微信号，微信、朋友圈内容，与此前网友截图晒出的朋友圈内容一致。

“人确实是这个人，你说是杀人犯，一点都不像。”

在商场二楼，负责儿童摇摇车运营的王坤（化名）说，他戴的手表就是从劳荣枝店里买的。

“说话挺温柔，对人也很客气”。

“警方带她走的时候，没吵也没闹。”

6

1999年12月28日，经最高人民法院核准，法子英被公开处决。

一名曾在执行现场围观的前媒体人告诉澎湃新闻，她永远忘不了法子英被枪毙前抬头向人群望的一眼，“眼神特别恐怖。”

俞晞称，在最后的会面中，法子英还交代了其犯下的其他案件。

笔录提交法院后，因为证据链不完整，即仅有法子英一人供述，且受限于当时的技术手段等种种原因，最终判决未予以认定。

“劳荣枝落网后，也许会有新的悬案被发现”。

◆综合自澎湃新闻、新京报我们视频、新民周刊、楚天都市报、上观新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