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报仇愿潜虎穴传敌讯，

为雪恨甘入龙潭报敌音。

但愿她再坚持三战两阵，

朕亲往迎大妇搭设彩门。

(吴乞买进萧紫嫣房。

阿骨打 兜兜，这是你阿沙大妇独奴可让胡沙保送回来的一束青丝。你去选个最巧的绣花女，用这束青丝配上金线，织成大金国的版图。再用这稀世的绣帕包裹玉玺。

吴乞买 皇上，兜兜一定按你的旨意办好此事。

阿骨打 胡沙保，朕命你带上四名武艺高强的侍卫，立即潜入契丹上京。见机行事，必要时，可强行将大妇救出虎穴。

胡沙保 遵旨！

(2)契丹上京金殿。天祚主持廷议。

天 祚 众爱卿，谢佛留已统领两万兵马，前往渤海饶州讨伐大药师奴。女直国阿骨打气焰十分嚣张，朕还想御驾亲征，请众爱卿献破敌国策。

阿息保 皇上，对阿骨打不能再抱任何幻想，皇上御驾亲征乃上上国策。都统制耶律斡里朵达鲁古一役战败，实为阿骨打侥幸取胜。臣以为契丹最懂用兵之道当属耶律斡里朵。请皇上让他将功赎罪。

晋 王 皇阿玛，儿臣与阿息保意见相同，请皇阿玛御驾亲征。

魏 王 皇阿玛，儿臣以为皇阿玛应该保重龙体。阿骨打只是要统一生、熟女直百部而已。用不着跟他大动干戈。

萧奉先 皇上，微臣以为眼下大辽内患比外患更危险。而两面作战，恐难立即见效。上上策是再派使团训诫阿骨打。待除掉饶州大药师奴心腹之患，再派得力将帅征服阿骨打。

天 祚 国舅所言，乃上上策。谁愿代朕去训示阿骨打?

萧奉先 皇上，副都统制耶律章奴深受皇上恩宠，且镇守黄龙府有功。再者曾与阿骨打有过交往，他应该是出使女直国最佳人选。

天 祚 耶津章奴听旨:朕命你率五人使团，持节旄前往女直国会宁，代朕训示阿骨打。倘能迫使阿骨打臣服大辽，朕将升你三官。

耶律章奴 臣耶律章奴领旨。皇上，臣还有件事请奏。

天 祚 什么事?说吧。

耶律章奴 大辽臣民都企盼皇上早立皇储，请皇上尽早册封太子。

天 祚 册封太子乃朕之大事，大敌当前哪有立皇储的心思。你只管出使女直国吧!

(3)耶律章奴官邸，耶律章奴和夫人一起送走来送行的客人萧敌里。回到屋内二人坐在酒菜没怎么动的桌前。耶律师章奴长叹一声。

耶律章奴

(唱) 明日办差离上京，

持节远行去会宁。

萧奉先他设陷阱，

此行定然险象环生。

阿骨打犯边境连连得胜，

怎能对大辽国屈膝卑躬。

夫人哪倘若章奴丢性命，

咱夫妻阴阳两界难重逢。

我尸骨无人帮照应，

你要在咱家搭灵棚。

灵牌前供奉十个炊饼，

请二十和尚超度亡灵。

七月十五多把纸钱送，

正月十五要给我送灯。

在地府向阎王提起诉讼，

我要让萧奉先不得善终。

(独奴可端上来一碗热面汤，然后站在章奴夫人身边。

章奴夫人 独奴可，把面汤端下去吧!老爷这样子，谁能吃得下去呀!

独奴可 夫人，老爷不就是要去会宁吗?

耶律章奴 说得轻巧，会宁是那么好去的吗?你一个亚海轸懂什么!

独奴可 夫人——-

(唱) 莫害怕来莫担惊，

何不找人帮通融。

章奴夫人(夹白) 这么远找谁通融？

独奴可 萧紫嫣在会宁十分得宠，

请她通融准能绝处逢生。

章奴夫人(夹白) 哎呀！萧紫嫣不是萧海里的格格吗?能接上头吗?

独奴可 拿我的玉佩接头转赠，

估摸她一定想起旧情。

老爷若能保住这条命，

大屋檐下我也好背风。

耶律章奴 独奴可，多亏你提醒。夫人，谢谢独奴可，把咱家那块和田玉佩送给她吧。

独奴可 老爷不必见外，夫人平时没少照应我了。你们快去歇息吧，老爷明天起早还要上路呢!

(4)天祚寝宫。天祚正闭目养神。晋王敖卢斡进寝宫请安，跪在天祚脚下。

晋 王 儿臣敖卢斡给父皇请安!

天 祚 敖卢斡，快让朕瞧瞧，一晃长这么大。这模样越来越像你娘亲了。

(晋王站起来。天祚拉住晋王的手，特别疼爱。晋王看着父亲的鬓角。

晋 王 父皇，您这两边鬓角都有白头发了。

天 祚 敖卢斡，大辽不知得罪哪路神仙，这外忧内患接二连三，朕四季捺钵都免了，这头发能不白吗？

晋 王 父皇，儿臣不能替父皇分忧，心里十分难过。

天 祚 朕有八个皇儿龙种，可却没有能披挂上阵的，只能靠外戚统兵打仗啊!不说这个了，你娘亲她近来好吗?

晋 王 回父皇，娘亲每日念佛诵经，求佛祖保佑父皇龙体，保佑我大辽长盛不衰 。

天 祚 敖卢斡，你娘亲又作什么诗文了吗?

晋 王 娘亲早就不作诗文了。娘亲说，佛经里尽是至理名言，诵读中可大彻大悟。

天 祚 当初你娘亲她干预朝政，朕一时性急，将她打入冷宫。现在看，你娘亲有些话不无道理。好了，改日朕去看看她。

晋 王 儿臣替娘亲谢谢父皇!

(5)会宁监牢，耶律章奴被关进大牢里。宗翰提着马鞭子进了大牢。耶律章奴急忙站起来。耶律章奴手里握着独奴可送他的玉佩。

宗 翰 耶律章奴，契丹狗屁皇上连吃败仗，还他妈尽说大话。你更他妈不知好歹。你说你这不是找死吗?

耶律章奴 这位军爷，两国交兵不斩来使。请你转告阿骨打太师......

(宗翰用力抽了耶律章奴一个大耳光。

宗 翰 你咋这么没记性呢!大金国皇上的名字是你叫的吗?

耶律章奴 这位军爷，你凭什么动手就打天朝特使?

宗 翰 什么他妈天朝特使!我抽出你尿来!

(宗翰抡起马鞭子，狠抽耶律章奴。狱卒上前拉住宗翰的胳膊。

狱 卒 皇上有话，不准虐待辽使。

(宗翰抽出胳膊，转身给狱卒一鞭子。

宗 翰 皇上什么时候说不准虐待辽使了?明早爷把他拉到校场当箭靶子，让他死后变成刺猬猬！

耶律章奴 这位军爷，能让下官见女直国……见大金国萧皇妃一面，死而无憾。

宗 翰 耶律章奴，你登鼻子上脸哪!还想见萧皇妃?明天你去见萧皇妃她阿玛萧海里吧!

(宗翰啐了耶律章奴一脸唾沫，离开牢房。老狱卒捂着脸要退出牢房。耶律章奴像抓救命稻草似的抓住老狱卒。给老狱卒跪下来。

耶律章奴 老人家请留步——

(唱) 适才军爷手太黑，

连累您老跟着倒霉。

章奴明日将成新鬼，

烦请老人家救人之危。

我这有一只家传玉佩，

求您转赠给萧皇妃。

章奴说罢心已碎，

老人家千万帮我这一回。

狱 卒 耶律大人，常言说，六十不打，七十不骂。你都看见了吧，这完颜宗翰可恶了。他要说明天让你死后变成刺猬猬，就能干出这事来。

耶律章奴 老人家，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

狱 卒 咳!我就豁出这条老命吧，把这玉佩转交给萧皇妃。

耶律章奴 谢谢老人家!

(6)会宁后宫萧紫嫣房。萧紫嫣和阿骨打正在闲聊。吴乞买进屋来。

阿骨打 兜兜，这么晚了，有什么急事吗?

吴乞买 耶律章奴被宗翰吓坏了，他托老狱卒捎给紫嫣阿沙一只玉佩。

(阿骨打接过那只玉佩，仔细看过。

阿骨打 这是朕在江湾跟小师妹分别时，赠送她的信物。紫嫣，大妇是在暗示请你出面，劝耶律章奴投降大金国，将来好做大金的眼线。

萧紫嫣 皇上，耶律氏与萧氏是白马青牛两个旺族，世代换亲，论辈份章奴算是紫嫣的阿诨。可是，完颜家祖训禁止后宫参与朝政......

阿骨打 这次例外，是朕命你去劝降的。

萧紫嫣 那明天早晨......

吴乞买 紫嫣阿沙，宗翰吓唬耶律章奴，说明早要用耶律章奴当箭靶子。你还是马上去大牢，来个趁热打铁。

萧紫嫣 那我现在就去大牢 。

阿骨打 哈哈，萧皇妃出马，一个顶俩!

(7)夜半三更。大牢内。似睡非睡的耶律章奴蜷缩在墙角。听见动静，睁开眼睛，看见一条裙角。惊坐起来，看见萧紫嫣的面孔。急忙爬起来。

耶律章奴 你是海里将军家的紫嫣格格?

萧紫嫣 章奴表兄，你怎么弄成这样子?

耶律章奴 紫嫣表妹——

(唱) 愚兄得罪过萧奉先，

圣主面前他进谗言。

让愚兄来会宁训示作乱，

一进城逮住就抽顿皮鞭。

有军爷三天内抽我五遍，

明早晨愚兄将命赴黄泉。

求狱卒转送玉佩见你面，

请表妹救愚兄代为斡旋。

萧紫嫣 章奴表兄——

(唱) 此事要把心放宽，

八面来风好使船。

并非紫嫣将你埋怨，

何苦为天祚挡风寒。

阿骨打举义造了反，

大金国已然换新天。

国号年号岂能变，

岂能同败军搞和谈。

灭契丹只是时间早晚，

天祚亲征也是枉然。

表兄要审时度势有主见，

趁早为自己打好算盘。

耶律章奴 紫嫣表妹，这么说你能保住愚兄这条命?

萧紫嫣 紫嫣只要跟皇上说句话，总能保住表兄这条命。不过，表兄得答应紫嫣一个条件。

耶律章奴 莫非阿骨打让章奴投降金国?那圣主会杀了我全家老小啊!

萧紫嫣 章奴表兄，大金皇上怎么会让你获满门问斩之罪呢!只要你答应为大金国做眼线，明天你就可以回上京与一家老小团圆。

耶律章奴 做眼线还可以。那使团另外五人怎么处置?

萧紫嫣 紫嫣可管不了那么多。章奴表兄，你可要言必信、信必果，否则你将死于非命!你明白吗?

耶律章奴 愚兄明白。

萧紫嫣 还有，紫嫣与表兄家的厨娘独奴可，如同胞姐妹。往后要全靠表兄照应了。

耶律章奴 这事好办。我回上京后，就不让她再干活了。我要让她像主子一样吃喝穿戴，必要时，我还可以将她送到你身边来。

萧紫嫣 表兄说话可要算数!

(8)契丹上京宫廷一个角落，是软禁瑟瑟的冷宫。天祚信步来到冷宫门外，晋王敖卢斡抢先一步去给娘亲报喜。

晋 王 皇娘!皇娘!父皇看你来了!

(敖卢斡跑进冷宫，却不见娘亲瑟瑟。转身迎出里屋。天祚进了外屋。

天 祚 敖卢斡，你娘亲为何不出来接驾?

晋 王 父皇，娘亲她不在冷宫 。

天 祚 她还有心思闲逛，难道忘了后宫的规矩?

晋 王 父皇，娘亲她每天这个时辰都去尼庵上香。请父皇稍等片刻。

(天祚环顾屋内。发现墙上贴着一幅丹青，便近前看仔细。丹青画面是两头公牛顶架，一群孩童围观。为首女孩儿手举书有萧字的小旗，为首男孩儿手举书有耶律二字的小旗。天祚皱眉头。

天 祚 敖卢斡，此画怎么不像你娘亲所作呢?

晋 王 回父皇，儿臣好奇，从市井购得此画。娘亲观看后挂在这里了。

天 祚 哼！耶律氏同萧氏顶牛，她倒幸火乐祸。岂有此理!

(天祚拂袖而去，敖卢斡急哭了。

晋 王 娘亲 是孩儿又给你添罪了。父皇啊，这画不就是帮孩子玩耍吗!

(9)辽金殿。耶律章奴在金殿外面等候召见。天祚与几位重臣在殿内闲聊。一太监来到天祚面前。

太 监 皇上，天朝特使耶律章奴从女直国返回上京，现在殿外候旨 。

萧奉先 皇上，六位使臣，为何只章奴一人归来?该不是章奴屈服于阿骨打了吧?

天 祚 萧爱卿，举荐章奴的是你，怀疑章奴怎么还是你呢!宣耶律章奴进殿回话!

太 监 皇上口谕，宣耶律章奴进殿回话——

(耶律章奴进金殿，伏地便哭泣。

天 祚 章奴爱卿，起来回话！

(耶律章奴爬起来。

耶律章奴 皇上——

(唱) 章奴率使团离京畿，

一路风尘马不停蹄。

到会宁尚未脚沾地，

就被一顿拳打脚踢。

我六人全都进大狱，

遭侮辱谩骂饿肚皮。

三日后放我回故里，

另五人死活无消息。

阿骨打他也降圣旨，

请皇上阅后莫气急。

天 祚 章奴，你是说阿骨打给朕降圣旨?

耶律章奴 这是阿骨打带给皇上的圣旨。

(天祚接过耶律章奴从袖口取出来的金国国书，阅读一遍，勃然大怒。

天 祚 阿骨打你好大口气，让契丹臣服你女直，放屁!纯粹是放屁!

萧奉先 皇上息怒，皇上要保重龙体。

天 祚 朕怎么能息怒?朕怎么能保重龙体?阿骨打，待朕调齐兵马，踏平白山黑水，将你千刀万剐!

萧奉先 皇上，渤海叛逆大药师奴尚未剿灭，御驾亲征时机尚未成熟。臣奏请皇上派耶律章奴再次据理训示阿骨打，也好为御驾亲征赢得时间。

天 祚 也好。萧爱卿，替朕拟一道措辞强硬的圣旨，限阿骨打半月内必须取消国号、年号!章奴爱卿，你就再辛苦一趟。去会宁当阿骨打的面，宣谕朕的金科玉律。

耶律章奴 臣领旨！

(天祚打个哈欠，在宫女搀扶下，回后宫。耶律章奴同萧奉先相互怒视。

（十九集上部完）

作家胡瑞英先生

胡瑞英 吉林省扶余县人，1945年6月出生，1964年6月中专毕业，1970年9月开始从事文化工作。曾任扶余县民间艺术团团长，松原市宁江区文联主席。吉林省作家协会会员。专业技术职称副编审。2003年出版长篇历史小说《洪皓传》（与他人合作，执笔）。2022年10月出版长篇传纪文学《我的母亲》。2022年7月长篇小说《风尘1993》在自媒体网络《今日头条》上连载。2023年3月据孙玮女真史诗《金戈击天》改编的《金太祖完颜阿骨打传奇》戏曲电视剧剧本，在自媒体网络《今日头条》上连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