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时期,自齐桓公创霸领导诸侯以来,楚国不敢再向中原北进。然而,齐桓公死后,中原各诸侯立时一片散沙。面对楚国北向扩张、中原领导乏人之机,宋襄公遂欲自为霸主,起而领导诸侯,于是与楚形成剧烈冲突,最终爆发泓水之战。
宋楚泓水之战
战前中原格局
春秋时期,自齐桓公创霸领导诸侯以来,一面征服戎狄,一面威服楚国,使楚国不敢再向中原北进。当楚国转其兵锋以向淮泗流域之东夷诸小国进攻时,齐桓公又会盟宋、鲁、郑、陈、卫、许、邢、曹等九国诸侯,一起阻遏楚国势力东侵。
正当阻遏楚国势力东侵之策略将次展开之际,齐桓公突然去世。齐桓公遗体未殓,而齐国五公子争立,国内一片大乱。中原各诸侯因失去领导之人,立时也是一片散沙。处在中原北部与西部的晋国与秦国,陷于自相混战中,也无力东向过问中原之事。而周室庸懦暗弱,一直以来都是依赖齐桓公之力,才得以保住王位,根本没有统御诸侯的能力。
这一时期的宋国,在各诸侯中原本爵位最尊,而且当时的国君宋襄公抗楚意志也是最为坚定。在楚国北向扩张、中原领导乏人之际,宋襄公遂欲自为霸主,起而领导诸侯,于是宋与楚之争就成为必然。
当时的楚国,进攻中原的图谋,受齐桓公阻遏已有三十余年。今齐桓公既死,自是其北进中原之良机,虽然遭到宋襄公的阻挡,但已无意退让,因此击败宋国自然是其必然选择。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之下,宋楚泓水之战爆发。
宋楚泓水之战
宋楚两国形势
宋为殷商之后,其封爵为公,位在众诸侯之上。当时的国君宋襄公,眼见周室衰微,不能再有作为,而中原各诸侯中,自齐桓公死后,再无能继起领导者,遂野心迸发,不仅欲继齐桓公之霸业,而且想着乘此中原空虚之时,恢复其殷商之故业。
宋国,当时国土广袤约各三百余里;东接彭城(今江苏铜山),西方则与郑(今河南新郑)之东疆接壤于杞国(今河南杞县)之北,南邻于胡(今安徽阜阳西北)、沈(今安徽临泉)两国,北接鲁(今山东曲阜)、曹(今山东定陶)、卫(今河南滑县)三国,所谓“襟带河济,屏蔽徐淮,舟车四达,商务辐辏之国也”。但是,宋国地势平坦,无险可扼,为四战之地;又因其为中原交通中枢,所以在春秋时期凡欲争中原霸权者,必先争宋国。宋国虽是四战之地,但其都城睢阳,却城坚池深;又因其地势环水,舟楫四通,物产皆能适时集中控制于都城之中,故能久守。宋人之所以敢于抗楚,就因为其都城异常坚固,难以攻克。
楚国一直想要北向进攻中原,扩张其势力。自周夷王时(公元前894年~前879年)即已开始。等到楚成王上位,他目睹了齐桓公与管仲经营齐国臻于富强,以信义结好诸侯得之拥戴,所以即位之初,即以整理内政与和睦邻邦为施政方针。经过多年整军经武,楚国势力日益强大。
当时的楚国,南已控有今湖北、湖南两省及江西省北部之地,北则控有邓(今河南邓县)、申(今河南南阳)、息(今河南息县)、蔡(今河南上蔡)、黄(今河南潢川)、英(今湖北英山)等地,其势力已越过伏牛、桐柏及大别诸山脉而进入今河南省南部地区。齐桓公死后,中原混乱无主,楚成王认为此时是重入中原的最好机会,虽然此时宋襄公崛起,但在楚成王心目中,宋国远不能与楚为敌,其声望亦不足以领导诸侯,所以他的策略就是打击宋襄公以威服中原。
泓水之战经过要图
战争经过
周襄王十三年(公元前639年)春,宋襄公邀请齐侯及楚成王会盟于鹿上(今安徽太和),齐侯没有答应。宋襄公于是向楚成王提出要求,希望他能够领导诸侯与会。宋国的太宰子鱼曾劝谏说:“宋小国也,小国争盟,祸也。”宋襄公不听。楚成王正想借机打击宋国,于是假装答应,并约定是年秋季会盟于盂(今安徽霍丘)。是年秋,宋襄公将赴会,太宰子鱼希望能带些军队用于戒备。宋襄公认为自己是以“仁义”而取信于诸侯,因此不能失信于诸侯,于是将国政托付给大司马公孙固,自己与太宰子鱼一起赴会,等到了地方却发现楚国军队早已准备妥当,才醒悟过来遭楚国欺骗。就这样,宋襄公被抓。
楚成王既然已经抓住宋襄公,于是进兵围攻宋国,并威胁说:“不降,且杀宋君。”然而,宋人根本不受威胁,楚军围宋国都城数月又不能下,于是将宋襄公献俘于鲁,以羞辱宋国,并约鲁僖公会盟于亳。鲁僖公赴会,楚国才放了宋襄公。
宋襄公回到宋国后,痛愤楚成王欺骗,也深恶各诸侯袖手旁观,于是决定通过伐郑来建立自己的威胁。周襄王十四年(公元前638年)春,宋襄公兴兵伐郑,郑国的国君郑文公闻宋来攻,于是向楚求援。是年十月,楚成王兴兵伐宋以救郑。宋襄公闻楚出兵伐宋,急忙回军抵御。
十月末,宋军返回宋国,当时楚军还在陈国境内向宋国前进途中。宋襄公为迎击敌人,驻军于泓水之北以待楚军。十一月一日,楚军进至泓水之南,宋襄公知楚军已至,列阵于水北以待。楚军准备渡水攻击,宋国大司马公孙固以楚众宋寡,建议宋襄公乘楚军半渡而击之。宋襄公自命为“仁义”之师,不愿乘敌人之危,没有采纳。于是,楚军从容渡过泓水。楚军匆忙列阵之际,太宰子鱼建议乘其列阵未毕而击之,宋襄公却说:“古之为军也,不阻敌人于隘,不鼓不成列。”也不听从。等到楚军从容布阵之后,军容壮盛,宋军见楚军兵力众多极为惶恐。这时,宋襄公击鼓下令全军向楚军进攻,自己也身先士卒,领军前进。正当宋军向楚军中央突进之时,楚军两翼忽向宋军左右包围,宋军立刻陷入楚军四面包围之中,宋军大败,大司马公孙固护卫宋襄公突出重围。这一战,宋襄公大腿受伤,宋国士卒死伤甚众。
宋襄公逃出楚军包围后,退入都城固守。楚军见宋襄公已突围撤退,即跟踪尾追,傍晚时到达澭水南岸。次日晨,楚军正在渡澭水进攻时,没想到澭水上游水位暴涨,楚军溺死者千余人,秩序大乱。楚军遭此意外打击,不得不撤退,泓水之战遂以告终。
泓水之战后第二年夏,宋襄公因伤重病死,中原诸侯再也没有能起而抗楚者,楚国势力急速向北扩张,中原形势已全为楚国所控制。在其后数年间,楚国势力一度达到黄河以北,直到晋楚城濮之战后,楚国的扩张势头才得到遏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