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武公的日子一直很平静,直到娶了个武姜。
武姜什么都好,就是太任性,喜欢惹是生非。
这个女人肚皮很争气,生了两个儿子,大儿子叫寤生,小儿子叫共叔段。
寤生就是逆生,生的时候脚先出来,也就是难产。
那时候的人起名字都很随意,但像武姜这么随意的,也真不多。
也正是因为难产,武姜对寤生一直非常厌恶,对小儿子倒是非常宠爱,什么事儿都想让小儿子优先。
春秋时候最讲究长幼有序,一切福利都是长子优先,尤其是权力继承这种头等大事。
武姜不按套路出牌,非要给小儿子争取争取,走走不寻常的路。
她去给郑武公吹枕边风:要不你把共叔段立成太子吧?
寤生除了出生的时候折磨了母亲之外,并没有什么过失,所以理应立为太子。武姜死缠烂打软磨硬泡,郑武公都坚决不同意。
后来,寤生即位为王,也就是郑庄公。
武姜仍然抑制不住自己对小儿子的宠爱,既然争取不到王位,争取一点地盘总是可以的吧?
她去对郑庄公说:
儿子,你把制这块地方封给你弟弟吧?
制地处险要,是兵家必争之地,郑庄公坚决不同意。
武姜不死心:
要是制不行,就把京封给他吧。
郑庄公勉强答应了。
京的面积比较大,已经超出了臣子封地的标准,庄公心腹劝他及早防备,限制共叔段的势力范围,以防不测。
庄公冷冷地说:
多行不义,必自毙,咱们走着瞧。
共叔段的日子,应该是很好过的。他是国君的亲弟弟,有权有势有封地,钱花不完,福享不了,本可以潇洒自在、悠然自得。
可是他不。
共叔段积极地扩大自己的势力范围,他把周围的几个小城池都纳入自己掌控之中,还通知西部、北部边疆的地方官:
从今天开始,你们既服从郑庄公,也服从我的指令。
地方官不干了:
天无二日,国无二君,我们到底听谁的?
郑庄公仍然不明确表态,只是说:
随他去吧,早晚得遭殃。
扩大地盘还不够,共叔段还养了一批部队,高筑墙、广积粮,准备攻打郑庄公,武姜女士自告奋勇做内应,随时准备开城门。
就在共叔段想要行动的时候,郑庄公知道了这个消息,对他的心腹说了两个字:
可矣。
可以什么?
可以开始斩首行动了。
京地的百姓叛变,转而支持郑庄公,共叔段仓皇出逃,不知所终。
武姜也没有落得什么好下场,她被儿子安置在城颖邑内,其实就是软禁起来了。
庄公放出狠话来:
不到黄泉路上,就不要相见了。
矛盾的出发点,是武姜畸形的母爱。
自始至终,武姜一直在挑起事端。
劝武公废长立幼,在那个礼法至上的年代,就是在酝酿不稳定的因素。
这是武姜第一次作死。
既然庄公已经即位,就该接受现实,不能再想三想四。
喜欢小儿子,尽管去找小儿子亲近,郑庄公肯定不会反感。
作为母亲,为了共叔段的安全和幸福,应该教育他安于现状,找你哥借点钱是没问题的,但一定要克制自己的欲望,与政治保持距离。
可惜啊,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
为小儿子争取一些封地,这不是不可以,关键是她怂恿共叔段贪得无厌、步步紧逼,到最后竟然想跟庄公舞刀弄枪。
共叔段也是郑武公的嫡系,一旦庄公去世或出逃,共叔段完全有资格继承大统。所以,他一直是庄公政治上潜在的威胁,平时少参与还好,一旦按捺不住,庄公决不会轻易放过他。
共叔段刚刚吹响进攻的号角,庄公这边就知道了。表面上不管不问,他手下的人可没闲着,可能早就对共叔段进行了全方位无死角的监控,一旦有风吹草动,马上就可以行动,不给共叔段以还手之机。
共叔段起兵,武姜负责在首都做内应,那么我们可以猜测,在私自占地、扩军备战的过程中,武姜应该是一个积极的参与者,甚至可能是幕后的指挥者。
这是第二次作死。
郑庄公和他弟弟的差距实在是太大。
庄公城府极深,不显山不露水,纵容共叔段骄横跋扈二十二年,等他真要起兵之时才动手;而共叔段,则更像是武姜手中的一枚棋子,一步一步走进庄公的陷阱,最终自取其辱。
正因为二人有天渊之别,才使得庄公的平叛之路势如破竹,避免了更大的灾难。否则,郑国很可能陷入长时间的内乱甚至分裂。如果真的是那样,武姜难逃其咎。
母爱是母亲的天性,对于两个孩子,也一定有偏心,但武姜的地位实在是太特殊了,她不仅仅是两个孩子的母亲,她的一举一动都可能影响整个国家的利益,可她仍然过于自我,过于任性,心中只有家没有国。
正是由于武姜的偏心,把她最爱的小儿子毁了,把自己也置于尴尬的境地,还险些毁掉这个国家。
畸形的爱施加到孩子身上,不仅不能帮助他,还会害了他、毁掉他。
乐于惹是生非之人,于家则败家,于国则亡国,古今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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